丁栩可皺了眉頭，想了一下，方繹的臉被門擋住了一半，只能看著他的左眼睛，他慢慢地問：那我是什麼身份呢？
方繹的回答理所當然：“我的學弟啊。”
“也對。”丁栩可應道，他重新往前推門，方繹鬆了手，門便終於關上了。
電梯到了宴會廳那層，門開啟一個清瘦的年輕女生便朝著丁栩可迎了上來：“丁老師吧？我是來接你的。”
他點點頭，跟著她拐彎往裡走，女生熱情地說：“我叫遊絨絨，是方總的總助。”
丁栩可心想方繹把手下都訓練成會叫他“丁老師”了，他寒暄道：“你好絨絨。”
遊絨絨彷彿聽了什麼甜言蜜語，回頭看他的笑容都咧到耳朵了，說道：“您一個人來的呀。”
“私人行程嘛。我是來做客，又不是來工作的。”
“對對對，”遊絨絨應和道，“我們公司女同事都期待好久了。當時聽方總說你們是校友的時候，我們都沒人信他！”遊絨絨態度和藹，和陶萄一樣愛說笑，但舉手投足間多了一份成熟。
說及方繹，丁栩可禮貌地笑了一下。
他們一路路過顯示“逐時年會”的電子屏和裝飾，邁進宴會廳。
宴會廳不大也算五髒俱全，擺開了幾張長桌。遊絨絨一邊給丁栩可介紹說，公司人數不多，這樣長桌反而更方便交流，現在場內沒開燈光，有要表演節目的員工在彩排。
大廳只有泛著幽藍色底光燈，丁栩可順著歌聲看到舞臺上，是一對年輕男女在對唱一首今年挺紅的hiphop歌。
遊絨絨引著丁栩可繼續往前走，終點在大廳中央的兩張長桌間隙。
丁栩可看到那裡站著四個人，兩男兩女。
面朝丁栩可站著的兩人明顯是一對兒，男的穿著深藍色西裝，戴著眼鏡、頭發抓得一絲不茍。旁邊挽著他胳膊的女士，穿著綴滿亮片的粉紫吊帶裙，妝發齊全，一頭長卷發斜披在肩頭。
等他和遊絨絨走近了，丁栩可才看到站在他們對面的則方繹和段絡。
方繹一身純黑西裝，款式略顯保守，不過剪裁得當顯得他動靜瀟灑。他好像剪了頭發，額頭和眉骨完全露了出來。
段絡站在方繹身旁，她還沒換演出服，現在穿了件連身的灰白色貼身打底練功服，盤著舞蹈家的發髻，顯得沉靜而秀氣。她已不再是丁栩可記憶裡青澀的小姑娘，如果不是認出了她，遠遠看丁栩可會誤以為她是方繹的女伴。
粉裙女正殷切地和段絡說著話，她男伴先看到了丁栩可和遊絨絨，順著他的目光，其他人也一起轉過頭。
感受到方繹的目光，丁栩可並沒選擇先看他，倒是段絡立刻就微微欠身，對著丁栩可半鞠了個躬：“丁老師好。”
丁栩可是實打實的前輩，便沒和她客套，大方回道：“好久不見。”他這才看向段絡身後的方繹，方繹笑得很溫和，說道：“來啦？”
丁栩可沒料到方繹用這麼親暱的兩個字，在其他人面前只簡單“嗯”了一聲。
舞臺上彩排的歌結束了，場內終於暫時安靜下來，方繹立刻把李舜和他未婚妻介紹給丁栩可。
丁栩可和他們握了手，他觀察李舜，發現從發型都能看出方繹和他合夥人的不同。李舜未婚妻熱切地看著丁栩可，問能不能在他被員工包圍之前先和他合照。
“我要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未婚妻對要靠過來一起拍的李舜說道。
遊絨絨被點名幫忙拍照，李舜立刻叮囑未婚妻別離丁栩可太近，不然別人都以為他倆是一對兒。丁栩可對合影環節熟稔過頭，很熟練地調整出得體的距離，右手扣著左手手腕地拍完了照片。
李舜未婚妻趕緊拉著李舜去檢查照片效果，段絡和他們打了招呼說要回後臺換裝。
方繹朝著丁栩可走了過來，他雙手從後面摸上了丁栩可的肩頭，丁栩可警惕地看了一眼，方繹沒說話，原來他是要給他脫大衣。
丁栩可微微側頭問道：“我和你坐在一起嗎？”
方繹比他高一點，在他耳邊說話：“當然，你不想嗎？”
丁栩可輕輕笑了，搖了搖頭，他當然聽從安排。
在方繹取下大衣前，他非常想在暗處握一握他的手，在怕被其他人看見的猶疑之間，他錯過了他們身體最靠近的那一秒。
接著方繹離開他，走了幾步，把他的大衣遞給了遊絨絨。
我會繼續努力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