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個遙遠到陌生的字眼,讓時星杳有些發怔。
她父母是在她九歲那年離的婚,兩人吵了大半輩子,卻在離婚那天難得觀念一致起來。
——誰都不想要她的撫養權。
那個生物學上是她父親的男人,甚至說過這麼一句話。
“反正你我都不想要她,索性送孤兒院去算了,正好省事。”
可約莫是過不去良心那關,最後紀俞辛帶走了她。
時星杳紅唇緊抿,不想再回憶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
“我不需要,扔了吧。”
“你確定?他在國外組建了新家庭,以後大概也不會再寄東西過來。”紀俞辛說,“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爸。”
時星杳沉默不語。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回答:“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時星杳轉頭看向傅斯聿,“我爸給我寄了東西在洛家,能先送我過去麼?”
傅斯聿凝著她片刻,而後吩咐司機:“去洛家。”
“是,先生。”
很快洛家便到了。
洛董事長和洛明晝都不在家,紀俞辛正坐在客廳裡插花,看見時星杳進來,臉色不自然了一瞬。
“包裹在那兒,你拿去吧。”她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桌子。
時星杳走過去,拿起那個已經被拆開的包裹,細眉輕蹙。
“你開啟來看過?”
“我是你媽,你的東西我還不能看了?”
紀俞辛放下剪刀,隻字不提上次在酒店發生的一切,只道:“我最近看見你的綜藝海報,你怎麼也進娛樂圈那種地方了?”
時星杳抬眸,“我進娛樂圈怎麼了?”
“你是在學小語吧,從小時候你就喜歡模仿她,她跳舞你也想學,她彈鋼琴你也要彈,做什麼都要跟她爭一頭。”
說著,紀俞辛微微皺眉,“可你也不想想,小語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你能跟她相比麼?”
“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學人家,否則就是東施效顰,徒增笑話。難不成你以為光靠張臉,就能留住男人一輩子?”
她話裡話外快把時星杳貶低到土裡去,卻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錯。
她身為母親,她每句話都是為孩子好。
如果時星杳不聽,那就是她叛逆不懂事。
時星杳捏著包裹盒子的邊緣,看紀俞辛的眸光透著些漠然。
她從小就會跳舞,還是跟著外婆學的。
後來發現她在彈鋼琴方面也很有天賦,外婆還攢錢給她買了臺鋼琴。
只不過在她去世後,被紀俞辛賣掉了而已。
紀俞辛明知道這些,卻為了抬高洛晴語故意把她貶得一文不值。
當真讓人心寒。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早就同意和我斷絕關繫了。”時星杳眸光冷淡,“怎麼,是在洛晴語面前沒法過母親的癮,所以在我面前充派頭?”
“要是您覺得一句話不算什麼,下次我會帶協議書登門,和您徹底做個親緣了斷。也省得您一天到晚沒有自知之明。”
說完,時星杳也不管紀俞辛的臉色有多難看,提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