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訕訕道:“我感覺沒什麼可看的。”
談既周置若罔聞,“那我看。”
他自顧自地繼續看了,溫知聆在一旁沒事做,起身去書房拿了最近在看的德語書過來。
照片有很多,翻到最後一張時,已經過去不短一段時間。
談既周看了看身旁低頭看書的女朋友。
她方才拿著書在附近轉了半天,最後還是回到他旁邊。
看書也要靠著他。
談既周把電腦放到旁邊,抬手撩開溫知聆的頭發看看耳朵。
“之後如果還要去醫院,記得找我陪你。”
溫知聆說好,“你最近好像不忙。”
“嗯,九月後會忙一陣子,到時候可能沒這麼多時間見面。”
溫知聆在心裡算了算,現在是八月底。
“那也沒多少天了。”
她把書頁做了個折角標記,探身放到茶幾上,又拿起手機看看有沒有新訊息。
有一條。
是她媽媽發來的。
[知聆,下午忘記問了,你的耳朵發炎是不是對耳釘的材質過敏呀,媽媽剛剛給你轉了筆錢,去買純銀的戴,看看會不會好一點]
溫知聆盯著螢幕上的訊息,發了會兒呆才打字,“謝謝媽媽”。
談既周和她捱得近,那條訊息他也看到了,包括溫知聆出神的反應,明顯低落下來的情緒。
他摸摸她的背,“不開心?”
她說不是,安靜片刻,卻似忍不住一般喃喃傾訴。
“我覺得自己有時候挺自私的,這麼大了,還經常做不可能的假設,如果我媽媽只是我一個人的就好了。”
溫知聆還在想,如果媽媽一直在自己身邊,那她受欺負的時候也許就不會下意識的將所有期望都放在溫實僑身上,最後卻什麼袒護都沒得到。
“你之前問過我,為什麼來這麼遠的地方讀大學,我說是為了離外公外婆更近點,其實不是的。”溫知聆攥著手機的手搭在膝上,聲音很低,“那時候覺得離我媽媽更近一點,關系也會更親密,但真正到了這邊才意識到,她有完整的家庭,我沒有融入的身份。”
高中剛畢業,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還很天真。
溫知聆不擅長訴苦,這些話都是第一次說。
“這叫什麼自私?”談既周不願意她這麼形容自己。
他又道:“如果你和我說,談既周,我希望你是我一個人的,我會覺得很正常。”
“那你會是我一個人的嗎?”
談既周問,“我還能是誰的?”
溫知聆的唇角有了笑,坐直了些去抱他,“我剛剛忘了說,我不後悔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