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聆,”談既周站在她面前,將她遮得嚴實,隔開旁人的探究目光,語氣放軟,“你倒是和我說說看,怎麼了?”
她開口,鼻音很重,“我就是心情不好。”
因為心情不好就在人家面前哭一場,未免太莫名其妙。
但那些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溫知聆自己都覺得無關緊要,不知該怎麼和他說起。
她沒忘記和他道歉,咕噥著說:“對不起,害你跟我一起丟人。”
談既周低頭看她,“心情不好啊,那哭就哭吧。”
他剛剛甚至還想過是不是她哪裡難受。
回身從桌上抽了紙巾遞到她手中,他宣告一句:“我也沒覺得丟人。”
一個人活了將近二十年,或多或少經歷過幾件尷尬的事,對比之下,今天這場面真算不上什麼。
溫知聆的眼淚漸漸止住,睫毛被濕氣裹著,眼周和鼻尖都紅。
談既周陪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去的時候,菜品已經上齊。
不論怎樣,飯還是要吃的。
執著筷子坐在桌邊時,溫知聆已經好了大半,不過仍垂著眼皮,有些逃避談既周的視線。
雖然他說了不丟人,但她還是會不太好意思。
這家菜很合口味,溫知聆食不言,悶頭吃完了一小碗米飯。
談既周幫她把玉米汁續上,“現在好點了嗎?”
“嗯。”溫知聆說:“我沒事了。”
她不是愛哭的人,哭過一場反而有奇效,有種發汗退燒後感覺到的輕盈。
她問談既周,“你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嗎?”
他坦然道:“有。”
“你怎麼調節呢?”
談既周思考幾秒,認真給了她回答,“一般有兩種情況。”
“一是如果導致心情不好的源頭出於我自己,就盡最快速度把它處理好,或者往那個方向努力。另一種情況,它不是一個可以抽絲剝繭的實際問題,而是讓人感到困擾的外部狀態,不因我而起,那就暫時把自己從裡面抽離出來,去做點其他事情,散散心。”
他說話時,溫知聆聽得專注,身上那股好學生的氣質藏不了半點。
仔細想了想,溫知聆說:“我屬於第二種情況。”
她像是問自己,“我要做點什麼其他事情來散心呢?”
談既周喝一口水,“隨你,什麼都行。”
她看著他,心緒飄忽一會兒。
“我想看午夜場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