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白光線斜撒進來,清明一片。
溫知聆下意識看過去。
談既周的手撐著窗臺,在看窗外,脫了外套後,裡面是件寬松的黑色毛衣,襯得背很挺闊。
似乎是察覺身後的目光,談既周側過頭,問:“選好了?”
溫知聆點頭,在他過來時把石料放到他攤開的掌心上。
談既周拿著看了兩眼,認出是青田石。
他問:“確定就這個了?”
溫知聆被他問得忽然有些搖擺。
她垂眼看一下盒子,“其實我想要藍色的,但……好像沒找到。”
談既周想起來,她的圍巾和書包都是藍色系的,應該是很喜歡這顏色。
他上前重新翻了一遍盒子。
確實沒有,連近似的顏色都沒看到。
溫知聆不執著,“這個也可以的。”
她沒有說客氣話,因為對大部分事物都抱有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迄今為止,溫知聆好像還沒遇到過非其不可的存在。
談既周摩挲一下石料,裝進刻刀工具盒裡。
“那就它了。”
兩人一起下樓。
張姨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門了,別墅裡空空寂寂,只剩他們倆。
溫知聆休息一會兒,便去書房繼續上午沒完成的畫。
只是沒一會兒,發糕便從客廳晃過來,藉著旁邊的一把空椅子當跳板,一個前撲便躍到桌上,前爪差點踩進硯臺裡。
溫知聆被它嚇一跳,壓著聲叫它名字,“發糕!”
她起身把它從桌上抱下去,放到地板上,蹲著和它對視。
發糕仰起圓圓的腦袋,朝她喵一聲,大有“下次還敢”的意思。
無奈,溫知聆只能將它抱起來,走到客廳。
客廳只有談既周,正坐在方老師平時用的那張搖椅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在看,是他剛剛從樓上書房順下來的。
她頓了頓,還是開口:“談既周。”
他掀掀眼皮,等她繼續說。
溫知聆抱著貓走近幾步,“你可以幫我看著發糕嗎,別讓它去書房了,我還有作業沒完成。”
怕他看不住,她又給出經驗,“你可以陪它玩玩球,它喜歡那個。”
談既周挑眉,不置可否,只是問:“你確定是它玩球?”
溫知聆張張嘴,似乎無從反駁,但憑借對發糕的盲目溺愛,她最後仍想到個說辭,慢慢吞吞道:“……重在參與嘛。”
他嗤得笑一聲,指指沙發,“放這兒吧。”
上回和鐘阿姨見的那次面就像是一個標誌,從那之後她開始跟著溫實僑回家留宿,屬於她的化妝品和衣服鞋包也遍及家中。
甚至於,有時放學回家,溫實僑不見蹤影,鐘婧卻出現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