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阿姨在這裡做了幾年了,對她比對談既周還要熟悉一些,聽她這樣說,還玩笑話的嘆了句可惜,說中午有兩道她的拿手好菜。
溫知聆餘光看到方老師下樓,邊起身邊說:“今天沒口福啦。”
方文鴻聽見了,問她:“這就要回去了?”
“嗯,我爸爸說下午家裡有客人來,叫我早點回。”
“那行,你先等會兒。”
方文鴻又折回頭上樓了,再下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紅包。
晚輩來拜年,沒有空手而返的道理。
往年溫知聆也有,她已經習以為常,沒有推拒,雙手接過來,淺淺地笑道:“謝謝方老師。”
方文鴻擺擺手,“就一點壓歲錢,小孩子都有的,既周我也給了。”
說是這樣說,但那紅包可不像只有一點錢的厚度。
紅包是硃砂紅的長信封,外封上寫著“歲歲平安”幾個字,是方老師的字跡。
外面的雪勢漸大,溫知聆不再多留,和方文鴻說了聲老師再見就準備回了。
彎腰從沙發上拎書包時,她撓撓一旁的發糕,“發糕,我走咯。”
轉過身,又正好對上談既周的視線。
溫知聆略一怔愣,而後沒有厚此薄彼的,也輕聲和他說了再見。
羽絨服和圍巾都被阿姨掛在進門的玄關櫃中,溫知聆穿戴好,從書包裡翻出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約好了車。
出了廊簷,鼻腔灌進一股裹著雪粒的冷風,望著已經蒙上一層白的綠植,溫知聆才倏然想起自己忘記借把傘再走了。
但過兩天她要去外公外婆那邊,下次再來方老師這兒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算了,反正從這兒到住宅區入口也沒幾步路,溫知聆吸了吸鼻子,拉起羽絨服的帽子戴上,沒再遲疑的往前走。
走到一半,她解鎖手機看了眼約的車還有多久到,卻發現這個訂單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接單的司機給取消了。
春節期間沒那麼容易打上車,溫知聆提前預料到,所以也不算意外。
她停在原地,手指猶豫地點開通訊錄,想問問她爸爸有沒有時間,但片刻後,又退出去,重新開啟打車軟體。
溫知聆心裡想著雜七雜八的事,思緒發散,等再次約到車,看到螢幕上“司機還有十分鐘趕到”的字樣,才松一口氣。
然後,她遲鈍地注意到周圍不斷飄下的雪不再落到衣袖上。
溫知聆詫異地抬頭,看到了頭頂的傘面,以及站在她身後側的談既周。
他在圓領衫外加了件黑色的薄羽絨服,被雪色映襯著,唇紅齒白,落拓鬆弛。
她不自覺想到郎豔獨絕這個詞。
溫知聆怔怔出聲:“你……”
談既周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了,跟著她稱呼方文鴻為老師,說:“方老師不放心,讓我送你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