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顯然沒有糾結稱呼這個問題,畢竟活到這個年紀,誰還沒點兒過去。
她起身去吧臺處倒水,順便在許敬宇的腹肌上摸了一把:“遠香近臭,你不懂啊?”
一瞬間,我眼淚噼裡啪啦地掉下來,怒氣上湧,頭也不回地走了。
死許敬宇,臭許敬宇。
我跟你無話可說!
我腦子進水了才想著來看你!
我躲回我的墓地,發誓再也不去見許敬宇。
不過,當初的交換並沒有失靈,我也照樣不能離開墓地,慢慢又開始有點後悔。
我不該還是那麼小孩子脾氣的,應該多看看許敬宇,畢竟看一眼少一眼。
他未婚妻也挺好的,溫溫柔柔的,不像我,總是嘰嘰喳喳沒個消停,兩人在一起很般配。
然而,我又忍不住幻想,如果我還活著,按時長到三十歲,是不是也會是個大氣溫柔的女人,站在許敬宇身邊也是一等一的般配。
我還沒來得及跟許敬宇說,他要好好跟這姑娘結婚,早早生兒育女,別再想著我了,家裡千萬也別再出現我的東西,畢竟人家才是陪你一輩子的人,放著死去的初戀在那兒膈應人家,不公平。
我還想跟許敬宇說,你愛她千萬不要超過愛我,我已經死了,再沒人愛就更慘了。
可是一想到這輩子都讓他的愛沒有回饋,我又於心不忍。
許敬宇也是我的寶貝。
所以最後,我只希望許敬宇長命百歲,夫妻恩愛,兒孫滿堂。
許敬宇再來看我時,穿了西裝,手裡拿著一束鮮花,正式極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娶我的。
我拿捏著姿態,佯裝不耐煩地對他說:“你怎麼又來了?總是過來你不煩呀?我不是說過讓你好好跟那姑娘過日子嗎?”
他將花束放在墓碑上,沒抬頭,低聲說:“我要結婚了。”
“害,多大事兒,我都知道,”我叉腰說,“看了你的婚房了,品味還不錯,沒事兒回去吧,下次別來了……”
許敬宇:“下次我不來看你了。”
一句話,截斷我的所有嘮叨。
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正低頭看著墓碑上的我。
那是十九歲的我,紮著一個馬尾,笑得春風得意。
許敬宇似有似無地嘆息了聲:“你還是十九歲,而我已經而立。”
我眨了眨眼睛,讓眼淚流回眼眶,安慰他:“差不多差不多,你還是那麼帥。”
“對不起啊,”他抬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一手的冰涼,“騙了你那麼久。”
我:“?”
有什麼話要在我死十年後交代嗎……?
似乎陷入古老的回憶,許敬宇臉上露出一個如少年人般羞澀的笑容,低下頭,說悄悄話似的,對著墓碑上的照片,小聲說:“我對你,是一見鐘情。”
我:“?”
可許敬宇沒有繼續說下去,只微微閉眼,在墓碑上留下輕輕的一個吻:“再見了,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