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渝將土豆切面朝下放在案板上繼續解說:“直切是要點就是,刀面和案板成九十度直角,整刀用力均勻,著力點佈滿刀刃,前後力量一致。”
說話間菜刀直上直下,起落有序,話說完了,一個土豆也就變成了一堆透明的薄片。
方渝轉過身對常修德說:“常老闆,幫忙品評價一下我的刀工吧。”
常修德滿臉堆笑,連連搖手:“豈敢豈敢。”心裡暗想,說你刀功好我不甘心,說你刀功不好你不開心,橫豎都不合適,我才不說呢。
方渝眉毛一揚,轉過來對在場的學徒們說:“可能這樣大家對直切的要點體會還不深刻,那我再演示一招。常老闆,幫個忙。”
“要我幹嘛?”常修德警惕的看著方渝。
“麻煩你把手放在案板上。”方渝眯著眼睛笑著說。
“啊,你...什麼意思?”常修德覺得方渝不懷好意。
方渝擺出一副純良的表情,“我要演示直切的奧妙,用手做案板切洋蔥。”
常修德“嗖”的就把手藏到背後,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方老闆,這個就不必了吧,難度太大了,不適合初級班。”
“哦,常老闆,你該不會對我的技術沒信心吧?”方渝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結實潔白的牙齒。
“哪裡哪裡,怎麼會呢。”常修德連忙否認,心裡說,你的技術我才不在乎,我是不相信你的人品,萬一你心情不好直接給我一刀說是教學事故,我去哪裡說理去啊。
味箸一眼就看穿了常修德的想法:“老常已經被你嚇成驚弓之鳥,不會答應你的。”
方渝聳了聳肩也不過份相逼,“那位同學願意來幫我這個忙?”
教室裡的學徒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幫忙,只有站在最後的錢鐸鐸和齊毅高高的舉起手。
“錢鐸鐸,就你吧。”方渝看錢鐸鐸一臉的踴躍,就點了他。
錢鐸鐸邁著一對小短腿一溜煙的跑到教室最前面的操作檯,“渝哥,怎麼做,你說吧。”
“不難,把手平放在案板上就行。我一會要在你的手背上切洋蔥,只要你不動,就不會受傷。”方渝笑著解釋。
“好咧,沒問題。”錢鐸鐸毫不猶豫額把他寬厚的小胖手按在案板上。“來吧,渝哥。”
方渝也不矯情,拿起一個新鮮水嫩的黃洋蔥,一刀削掉一半,另一半按在錢鐸鐸的手背上。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方渝的刀刃上。
就看方渝輕輕地呼吸了一次,然後握住菜刀把手,肩膀微微放鬆,肘部下沉,腕部注力,一片細微而又清脆的聲音響起。
方渝手中的菜刀絲毫沒有停頓和猶豫,快速而又富有節奏感上下起落,半個洋蔥幾秒鐘就切完了。
隨著方渝微笑的收刀,在場的所有人又將目光聚焦到錢鐸鐸的臉上。
錢鐸鐸表情至始至終都沒變過,一直一副沒心沒肺的笑臉。
全場靜默三秒鐘,錢鐸鐸慢慢的抬起手,將洋蔥倒到另一隻手裡,仔細的看了看自己這支被當做案板的手。
“啊...我的天哪!”錢鐸鐸突然經叫一聲,不但把全場的學徒嚇了一跳,連一臉自信的方渝都被嚇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