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房,顧名思義,是介於租和買之間的經濟活動。
當屋主遇到經濟困難,但是不願意賣房的時候,就會用典房的方法將房子“典當”出去。
和出售不同,屋主如果經濟情況好轉,就可以用同樣的錢將房子贖回來。
典房的特點就是房屋的產權不發生轉移,黃管事典房給蘇澤住,理論上確實不存在行賄的問題。
房子產權是原來屋主的,又不是蘇澤的。而典房的錢也是隨時可能拿回來的,這怎麼能算是行賄?
當然,蘇澤是不願意在這點小事上佔黃掌櫃便宜的。
成立國史館後,皇帝也給國史館發過賞賜,這間屋子的價格也不高,蘇澤還是自己掏錢典了下來。
黃管事也不強求,大家都是同鄉,來日方長,只要讓蘇澤明白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會館的工作本身就是燒冷灶下閒子的事情,只要能讓蘇澤留下好印象,也就算是他黃管事辦好了工作。
有了新居,蘇澤又向申時行發出邀請,等下一次休沐來家中聚餐溫居,申時行欣然答應下來。
申時行回到府中,他妻子吳氏立刻迎接了上來。
“夫君,蘇編修的房子租上了嗎?”
申時行脫下外衫點頭說道:
“已經辦妥了,今日會館的黃管事陪著跑了一天,子霖兄月末邀請我們去他新宅溫居。”
吳氏和申時行成婚多年,感情是相當不錯的,她問道:
“那小妹的事情?”
申時行搖頭說道:
“今日外人多,人多嘴雜,等下次溫居的時候再說。”
吳氏嘆息說道:
“蘇編修確實是良配,就怕他看不上小妹。”
申時行說道:
“成與不成,還是要先說著看看。前些天我聽人議論,說是師相也想招子霖為婿,但是獨女年齡太小了,已經遣人回江陵老家,看看族中有沒有合適的閨中女子。”
吳氏聽說張居正也想要招婿蘇澤,她連忙說道:
“那夫君可要抓緊了,當朝宰相可不止恩相一位啊。”
申時行也說道:
“就是這個道理,你妹妹家世外貌都是良配,但是。”
吳氏知道自己丈夫的意思,她也苦著臉說道:
“當年爹孃讓她讀的那些書,把腦子都讀壞了,整日裡就忙著那些商賈之事,她一個未婚女子,把孃家產業折騰再大又有什麼用?”
申時行反過來勸說妻子說道:
“王泰州的學問還是有些裨益的,就連徐閣老也對他很推崇,只不過他的弟子墜入邪道,那李贄口出狂論,汙了日用派的名聲。”
吳氏的秀眉這才舒展了一些,她說道:
“蘇編修和夫君相交甚厚,又是同鄉,又有大好的前程,這次若是再不成,我就寫信給爹孃,讓她出家做姑子去!”
聽到妻子放下狠話,申時行也只能苦笑,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妻子孃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