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士儋滿意的說道:“閣老們看了你們的題本,在內閣誇讚了你們,本官是來看看翰林院的年輕俊傑的。”
聽到這裡,三人都面露喜色,周圍的庶吉士們都含著嫉妒的眼神看著他們。
蘇澤有些無語,這一幕讓他想起了當年剛入職的時候,幾個同入職的同事因為文章寫得好,被大領導表揚時候的樣子。
只可惜牛馬永遠都是牛馬,那幾頭“牛馬”被調去了秘書部門,整日苦吟憋著給領導寫材料,官沒升到,頭髮掉了不少,比同期的都要老了十幾歲。
不過殷士儋今天點的三個人,也確實都是人才,三人未來都在萬曆朝入了閣,都是做到仕途頂點的人物。
果然,能走到仕途頂點的人,每一步都必須快人一步。
殷士儋看了一圈,又說道:
“我翰林院是為國儲才之所,諸君繼續在翰林院研習經義,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
這就是典型的領導畫餅了。
蘇澤前世吃了不少這樣的大餅,如今也已經快要免疫了。
殷士儋又說了兩句,這就離開了翰林院。
但是“大餅”蘇澤不吃,很多人還是吃的,就在快要午膳的時候,沈一貫又湊了過來。
“子霖兄,你聽說了嗎?”
蘇澤看向沈一貫,這些日子他已經成了翰林院的包打聽,不僅僅是翰林院內的訊息,甚至連一些內閣風聞都能在他這裡聽到。
蘇澤原本只想著乾飯,但是也被沈一貫勾起了興趣,他說道:“肩吾兄就不要賣關子了。”
沈一貫嘿嘿一笑說道:
“這次不僅僅是我們庶吉士,羅大狀元也上了題本。”
蘇澤做出一副傾聽的樣子,這讓沈一貫非常滿足,這也是他為什麼總是和蘇澤分享情報的原因。
“聽說徐閣老和張閣老都很欣賞羅大狀元的文章,特別是張閣老還特意要召羅大狀元問話,你猜怎麼樣了?”
蘇澤不假思索的說道:
“羅修撰肯定是拒絕了。”
“啊?子霖兄也聽到訊息了?”
“不是,蘇某以為,以羅修撰的人品,他不會私謁宰輔的。”
蘇澤暗道,我不是聽到訊息,而是從明史上看到的。
羅萬化雖然是隆慶二年的狀元,卻始終沒有入閣,最後也就是主持禮部工作。
隆慶二年這一榜含金量極大,宰相就有多人,羅萬化這麼不如意,自然和他的性格有關。
明史說他“端方有守,不通私謁”,私謁就是私自和官員交往,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接受張居正的招攬呢?
果不其然,沈一貫說道:
“子霖兄說的沒錯!羅大狀元當眾拒絕了張閣老的邀約,還說他是‘翰林詞臣,與內廷無交,不該私謁閣老。’”
蘇澤感慨,這狀元郎也是個奇人,別人都上趕著要在閣老面前露臉,他卻不肯去見張居正。
不過可能是羅萬化看不慣徐階張居正這幫清流結黨,不想摻和上層的鬥爭。
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我可是二十五歲的庶吉士,舞臺應該是在萬曆朝,現在摻和徐高張的政治鬥爭幹嘛?
可蘇澤剛剛這麼想,就聽到門房再次唱道:
“張閣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