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惜仰頭看他。
帝江不太習慣和她對視,這總會讓他想到弟弟。
他心下冷了幾分,麻木說道:“我總不會叫我弟弟的救命恩人在我的地盤出事。”
“答應了要幫你解決麻煩,我說到做到。”
白雪惜慌亂的情緒稍稍被安撫,她舒了口氣露出笑容:“我當然相信你。只是我的事情,我也想要自己解決,不給人添麻煩,我沒想到阿溟會來求你幫忙……”
她有些失落地低下頭:“是我對不住阿溟,他那麼為我費心著想,我卻辜負了他的心,都是我不好。”她略帶哽咽道,“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我看到你,眼裡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帝江身子一僵,生硬地轉移話題:“魔君到了,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因著上次被帝溟發現兩人對話,帝江已經很久沒和弟弟見面了。
帝溟拒絕見他們,將自己鎖在洞府裡面。
帝江很擔心他,可魔君入境,他必須來應對,只能暫時放任弟弟自閉。
“王上,魔君到了!”
方才還有段距離的魔族隊伍,不過說兩句話的功夫就到了眼前,速度這樣快,帝江也怔了怔。
他將白雪惜讓到身後,自己站在大殿最前,看著五光十色的山谷之中,黑壓壓的烏雲褪去,一片炫目白光層層落下。
遠看著知道是魔族,近看著完全不是那回事。
只見魔君沈驚塵白衣如雪,烏發飄揚,鶴氅翻飛。
他第一個落下,廣袖翻卷,腰間螭紋禁步蕩開清光。
跟在他身邊的是個紅衣姑娘,該怎麼形容她呢?
看見她的一瞬間帝江就忘卻了自己身在何處。
那根屬於妖族獨特的心絃被她挑動,她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近乎於同類,但遠比同類高貴的感覺,令他不自覺的嚮往臣服。
他在看見她的剎那間忽然明白,自己對白雪惜的感覺不是真的喜歡,又或者說只是被孿生弟弟所影響的“喜歡”。
他看著那紅衣姑娘爆發出來的心情才是真正的“心之所向”。
帝江情不自禁地往前幾步,又看到沈驚塵和紅衣姑娘身後逐漸聚集的魔族。
數不清的白衣魔兵將整個妖宮武場全部佔據,他們白衣外著甲冑,確實來者不善。
帝江穩定心神,先行見禮:“魔君到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沈驚塵慢慢走到前面,擋住帝江盯著仙瑤的視線,淡淡道:“本君剛到你就出來了,不曾遠迎,無需見諒。”
他語氣冷淡,言詞堵人,帝江微微一頓,望向他挑剔且疏離的視線,幾乎有些認不出他。
還記得當年仙魔大戰,妖界並未直接參與,暗地裡也沒少給修界添亂。
他在那時常見到沈驚塵,雖然距離不近,卻也看得出氣勢與現在截然不同。
從前的魔君危險、陰沉、血腥殘暴,說話間隨時可能出手,叫你時刻嚴防死守。
現在的魔君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
合情合理地說——楚千度都沒有現在的沈驚塵更像個道祖仙師。
來自魔界的君主神凝秋水,清雅若蓮,玉影翩躚。
他額前發絲整齊梳理,白玉蓮花冠湛然剔透,冠後傾斜而下的烏發如墨色飛瀑,柔順飄逸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