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間被她的手戳碰,摘下一片杏樹葉子,她兩指夾著葉片在他眼前搖晃,歪頭看著他:“你來之前去做了什麼,頭發上落了葉子,沒人告訴你嗎?”
沈驚塵整個人呆了呆,半晌才從方才曖昧難言的氛圍裡掙脫出來,語氣牽強僵硬道:“就不能是在這裡落下的葉子嗎?”
仙瑤緩緩踩實地面,和他拉開一些距離:“青氏族地寸草不生很多年了,怎麼會有葉子?還是杏樹的葉子。”
沈驚塵垂眸看了看腳下,低聲道:“……昨夜在長安宮外新種了一棵杏樹,或許是那時落下了葉子,底下的人不敢提醒我。”
看到頂頭上司出醜,那還真是既不敢笑又不敢提醒,只能等對方自己發現。
仙瑤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便在沈驚塵終於有些緩過來的時候,突兀地說:“我剛才是要給先生摘葉子,先生以為我要做什麼?”
“你的表情有些失望,為什麼失望?”
“你很希望我剛才做什麼嗎?”
仙瑤側著身,雙眼緊緊鎖住他。
沈驚塵被問得人再次緊繃,他時緊時松,簡直被仙瑤完全玩弄於股掌之上。
這感覺極差,他厭惡這感覺,憤恨自己的不受控制,可他好像沒辦法抵抗。
他像個無能的懦夫,任由她用目光將他鎖定。
他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敏銳的意識,都在清晰解讀著仙瑤此刻的眼神。
她在用眼神告訴他,只要他說出來,她就給他。
他想要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沈驚塵是個男人。
是個正常的、具備能力的男人。
他從不覺得男女之間那些事能夠將人如何,總是看不起為此費盡心力沉浸其中的同性。
佛門常說紅粉骷髏,再是風華絕代千嬌百媚,最終也不過是一把骨灰,風吹即散。
古人講無欲則剛,斷慾念,方可立於不敗之地。
沈驚塵滿腦子道經佛法,可沒用,沒有辦法。
一點辦法都沒有。
佛法和道經壓不住心火,他便開始想公式,想研究,想跳動的資料,想宇宙中某個黑洞的量子糾纏。
依然沒用。
慾念起,本為冬雪一樣凜冽的人徹底融化,自內而外瘋狂地燃燒起來。
沈驚塵的眼睛有些泛紅,那是極度剋制的表現。
他緩緩勾了一下嘴角,俊秀的眉眼間竟露出一絲迤邐。
他伸出手,近乎粗魯地抓住仙瑤的手。
在他反應激烈的時候,仙瑤同樣熱烈回應著。
她呼吸急促,胸口大幅度地起起伏伏,兩人因他的牽拉再次靠在一起。
在她以為今夜真的要發生什麼的時候,沈驚塵一指地面,壓低聲音道:“為你恢複青氏族地往日的靈氣如何?”
仙瑤愣了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沈驚塵氣勢洶洶地拉著她走出一段路,尋了個合適的位置,放開她的手狼狽地蹲下身來。
一到這裡他就看出青氏族地荒蕪的原因,無非是受到仙魔大戰波及毀壞了靈脈,土壤也染上了魔族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