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塵說不想殺人是什麼意思?魔君還會不想殺人嗎?
什麼不像她可以背棄從小到大遵守的規則……
難不成——
“不過,一味地退讓逃避也不是我的行事風格。”
沈驚塵忽然抓住仙瑤的手,在仙瑤驚愕地注視下,一字一頓道:“那日秘境的轉變,地淵火的出現都與我無關。你們非要將我拉下水,硬說是我所為,我若不是真的做點什麼,豈不是白白擔了惡名。”
“楚千度,蜀山和修界太平日子過久了,過得你們識人不清沒了腦子,這都沒關系。自今日起,我會讓你們知道,我真要對你們做點什麼的時候,這世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沈驚塵嗓音平靜,如尋常講課時的語調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他的尾音仍然悅耳,帶著理性與剋制,但所有聽見他說話的人都不寒而慄起來。
他們恐懼地望著這位白衣翩躚烏發飛揚的魔君,他俊美得不像邪魔,比楚千度更像一位飛升真仙。
他們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話細細思索,這些年天下太平,他們一直覺得是魔君被打敗,不得不蟄伏,沒本事反擊什麼。但眼下他的氣勢完全不像敗者,周身罡風也不像是仍然傷著,他好像真的完全有能力毀滅一切,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不入世不理會罷了。
他們忽然意識到今日似乎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這可能完全改變他們的未來。
一種陰冷的恐懼席捲了眾人,楚千度都莫名不安起來。
這不安在仙瑤將沈驚塵重新拉到背後時上升到了過不要嘗試自證。”
仙瑤將他按在自己背後,他就那麼老老實實站在那,方才誅滅一切的氣勢在她面前蕩然無存。
“不要為了我的事違揹你的準則。”
無論是不陷入自證的怪圈,還是一直以來奉行的避世原則,都不必為了她而違背。
仙瑤心跳得很快,沒人知道她現在站在這裡平靜地處置一切,冷靜地看著金遺風和白雙菱死去,內心到底是怎樣的感受。
她其實沒有快慰,也不覺得自己這麼做了就是贏家。
白雪惜對楚千度的一頓輸出她也都聽見了,本可以一句句反駁回去,可她知道沒用。
她真的那麼做了才是上了白雪惜的套,就像在蜀山時無數次因為爭執而陷入更壞的境地。
會反駁會解釋是因為曾經很在乎,如今不在乎了,也就根本不在意那些人會怎麼想她。
“他們不配你違揹你的準則,也不配看你我自證。”
仙瑤平靜說道:“吵吵鬧鬧煩得要死,全都殺了不就行了?死人的嘴是最安靜的,死了就不能再混淆是非,顛倒黑白。你不想殺人不願殺人,但我可以。”
“便是人人責我入了魔,說我喪盡天良惡貫滿盈又如何?”
“何須向你們證明什麼?”
“殺了就行。”
仙瑤發尾鳳凰流蘇發扣忽然綻放金色光芒,她所站之處雷雲瞬至,紫雷轟鳴,透人心骨。
她明明口出狂言,喊打喊殺,可所有人都看見了她頭頂那來自化神修士才會有的雷劫。
她竟然以魔族之身,渡起了修士的雷劫。
天道是瞎了眼嗎?!
不,天道怎麼會瞎了眼?
所以瞎了眼的是他們!
一切正如仙瑤所說,她無需自證什麼,她在這個時候進階,以魔軀受仙雷,已經說明瞭她本性未改,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