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澄呆了呆,矛盾地望著白雪惜茍延殘喘的模樣,遲疑道:“師尊,大師兄,小師妹看著情況也不好,像是要堅持不住了,你們先別生氣,不如聽聽小師妹怎麼說——”
“是啊!”
弟子群中終於有人站了出來,為白雪惜鳴不平:“掌門,大師兄,你們誤會雪惜師妹了,是仙瑤師妹先阻礙逃生之路,雪惜師妹為了大家都能活下來才不得已出手!”
有人自認公正地將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當時巖漿封路,無處躲藏,我們都被困在石臺之上,雪惜師妹好不容易搭建了平橋讓我們過去,奈何有人墜入巖漿,仙瑤師妹不允我們就此離開,非要將人拉上來才肯走,我們一群幾十人,掉下去的卻只有一人,那巖漿眼看就要從四面八方湧過來,若我們再不走,非得全軍覆沒不可!”
“為了一人安危,仙瑤師妹不顧所有人的性命,實在是糊塗,雪惜師妹是逼不得已才對仙瑤師妹出手,若非如此,我們早都死了!”
“是啊是啊,若不是小師妹,我們全都死了!”
“就連那墜下去的丁師妹如今也得救了!”
“說到底還是仙瑤師妹太糊塗,若她肯好好和我們過橋離開,現在不是皆大歡喜,誰也不會死了……”
沒人主動提起丁妍是怎麼活下來的。
誰都不敢頂著謝扶蘇和厲微瀾那麼難看的臉色來解釋這件事。
丁妍本人昏迷,不知內情,白雪惜似乎想說,但被身後為她說話的人按住,她無奈之下,只得閉口不言。
謝扶蘇面色陰晴不定,厲微瀾仍緊盯著白雪惜不放,額頭青筋直跳。
“……她不肯和你們一起走,非要救人。”厲微瀾一字字道,“最後人得救了,她死了。你們是這個意思?”
眾人支支吾吾,白雪惜主動道:“大師兄,我做這件事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要為仙瑤師姐賠命,請大師兄息怒,也不必為難旁人,直接拿了我的命就是。”
她挺直脊背,直視厲微瀾的眼睛:“我爛命一條,能換下這麼多人活著,不虧。”
“小師妹!”
“雪惜!”
白雪惜深明大義不畏生死的模樣感動了不少人,甚至其他宗門的人也開始為她說話。
“世事無常,生死攸關,白師侄的選擇也不算全錯,縱然要罰她,也不必要她賠命。”
“是也,金師侄糊塗,白師侄也是為了大家都能活下來。她耗盡靈力,將人全都帶回來,只缺了一個,可見她已經拼盡全力。謝掌門和厲道君便不要過於怪罪她了。”
“真要賠命,白師妹也換了蜀山那麼多弟子的命回來,總比金仙瑤一條命值錢吧?”
“夠了。”
謝扶蘇聽不下去,他一掌拂開議論紛紛的人,連帶著白雪惜也被罡風波及。
這倒不是什麼要命的殺招,但白雪惜傷重,早就氣息不穩,之前已經被劍氣傷到,此次的罡風便如要命一樣,讓她渾身痙攣,倒地不起。
她耳墜驟然破碎,金光閃過,屬於蜀山劍派師祖楚千度的靈氣迸發而出,連謝扶蘇都得退避三舍。
眾人捂住眼睛,等到白光散去,在一片驚呼聲中看見了出現在這裡的楚千度。
……白雪惜的耳墜是一種保命法寶,可在任何情況下留住她一線生機。
這法寶一看就是楚千度給的,所以楚千度知道她有危險,立刻趕了過來。
“這是在鬧什麼。”
白衣出塵的大宗師冷眼看過來,掌心化出無上靈光,為白雪惜保住一線生機。
“誰做的?”
察覺到白雪惜身上屬於謝扶蘇的靈壓,楚千度蹙眉望去:“是你。為何如此?”
謝扶蘇五官僵硬,勉強扯了扯嘴角道:“拜見師祖。”
厲微瀾和葉清澄因他這句話回過神來,與他一起朝楚千度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