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慰謝承安:“沒事,底下有這麼多吃的,咱們一時半會兒餓不死。”
謝承安貼著她的耳朵輕笑了一聲,熱氣撲得她發癢。
扶桑繼續往下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道:“稷生,你下來救我,我很開心。”
謝承安親了親她的臉頰,柔聲道:“我不可能撇下你不管。”
後面發生的變化,遠遠超出扶桑的預料。
她爬了足有二三十丈,雙腳終於觸及實物。
腳下的觸感溫熱柔軟,她在黑暗中彎腰摸索,分辨出這裡躺滿了活豬活羊,縫隙中還有泡爛的點心、密封的酒壇和濕漉漉的水草。
地面仍在下降,只是速度變慢了不少。
扶桑道:“照這麼沉下去,咱們不會被埋在地底吧?”
謝承安從懷中摸出火摺子。
火摺子用油布嚴嚴實實地包裹著,居然還能用。
微弱的火光照亮四周,他仔細觀察著緩慢蠕動的肉壁,心中雖有不甘,卻不敢再動刀子。
他和扶桑已經潛入深處,就算憑借蠻力在這裡破開一個口子,逃到外頭,也無法浮出河面。
空氣不夠。
謝承安屏住呼吸,貼著肉壁傾聽了一會兒,對扶桑道:“桑桑,快聽。”
扶桑走到他身邊,耳朵貼過去,片刻之後,表情變得怪異。
她們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距離並不遠。
腳下忽然震了震。
管道豁然開闊,和另一條相似的管道合在一起。
扶桑看到了十幾個童男童女。
他們的打扮和迎兒等人差不多,穿著一樣的紅衣,綁著一樣的綢帶。
孩子們有的滿面淚痕,和同伴緊緊依偎在一起;有的摔斷一條腿,歪坐在地上;還有的面孔朝下,趴在豬羊中間,似乎沒了呼吸。
扶桑和謝承安面面相覷,俱是滿頭霧水。
扶桑走過去,幫孩子們松綁,問道:“你們是哪個村子的?”
一個眼角有痣的男孩子膽子稍大些,顫聲回答:“葉浦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