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大人,事情便是這樣。”雲舒站在鬼王殿內,將滅世之戰和誅神石的前後因果全都講了一遍。
彌與緊蹙眉毛,大約是在釐清關系,伸手一揮,一卷《九幽獄名錄》閃現掌中,他開啟來細細檢視。
彌與:“你所料不錯,奉麟確實關在九幽獄中。”
雲舒:“可否讓我進去審問誅神石的下落?”
彌與:“他若是帶誅神石進入,我九幽地獄會毫無所覺?”
“事有古怪,”雲舒始終相信自己沒看錯,那顆誅神石不可能掉在神界無人撿到,唯一可能就是被奉麟帶走了:“我們還是得問一下奉麟。”
彌與收起名錄冊子,起身攏了攏黑紅相間的衣袍,看向雲舒說道:“走吧,一起過去。”
九幽地獄,自混沌伊始誕生的地方。它最深處的一層,關押著三界極惡之人的魂魄,他們在這裡日日夜夜遭受惡刑。
地獄巖漿的邊上,彌與飛身進入一處巨大的彼岸花之中,雲舒緊跟其後。
無邊無聲無形無色,九幽地獄連黑都算不上,只是模糊的一團,除了與地獄之息共生的鬼王大人,這三界無人能在九幽地獄之中來去自如。
雲舒一進入這個空間內,便立刻感覺魂魄撕扯得十分難受,連五感都不屬於自己了似的。
彌與輕手一點,灌了些上古之力給雲舒:“雲舒,可別死在這裡,無人收屍的。”
雲舒神識清醒過來:“你好好的話就不能好好說啊。”
彌與:“我愛怎麼說便怎麼說,這裡我說了算。”
雲舒閉嘴乜他一眼,嫌棄之情溢於言表,怎麼說也是與這人搭檔過一兩百年,他這人就這臭毛病,她就不該再多說,若再多說,他還要更起勁。
“前面便是奉麟的關押處。”他說。
雲舒沒想到的是,見到奉麟的時候,他正平躺在一汪水池之中,碧色清水變化無數細刃,密密麻麻的,將奉麟紮成了一灘芝麻餅。
他的嘶吼聲彷彿老年的獸,死氣沉沉,憋悶又無趣。
畢竟,他已經至少在這喊了三千多年了。
雲舒頓住一瞬,看了許久,才開口問道:“奉麟,三千年前滅世之戰中……”
“沒,有……”幹涸的嗓音回道。
雲舒皺眉:“我還沒說完。”
“想也知道,你要問誅神石。”奉麟道:“來這尋我的人,只會問誅神石分裂後的下落。”
“那你知道些什麼?”雲舒問。
奉麟的雙眼都被水刃穿透,艱澀道:“我在三千多年前就死了,還能知道些什麼?”
雲舒默然一瞬。
忽而聽見彌與沉聲問他:“神澤能從這裡越獄是否是你助力?”
奉麟久久未發一言,雲舒實在等得不耐煩:“你這便是承認了?”
“有什麼好否認的,”奉麟怪笑一聲:“神澤,是個好孩子。”
“我再如何,反正也都是在這九幽地獄受盡刑罰,多一條罪少一條罪,又有何區別?”
雲舒啞然,上古神樹,在他眼裡只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