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花期十七) “彌與邊上這女子是何……
“時一”按住“之舒”的後腦勺親吻得溫柔, 她甚至忘了反抗,就那麼傻愣愣地待在原地。
輕輕碾了碾她的下唇,松開一些後, 他竟也有些微微顫慄,盯著她的反應, 聲音柔得像是怕驚動她似的, 抬手捏捏她的臉頰肉,笑道:“還是那麼傻。”
忽然感覺脖子上有些冰涼, “之舒”低頭看去, 是一個小小的白琉璃海螺, 晃動間能看見一縷淡淡的絳紫色在其中, 如星河般流淌,精緻又美麗。
這是他剛剛給她掛上的……
還沒等“之舒”開口詢問, 才一抬頭, “時一”再次俯身親她, 這一回,這人卻像是野獸一般, 將她死死摟在懷裡, 用力得幾乎快要將她撕碎。
雲舒在“之舒”的身體裡面根本不能動彈,但能感受到她的全部觸感, 這感覺簡直是要了命了!
許久,她輕顫著睜開眼睫,入目盡是一片攝人心魄的淡淡灰棕色, 他看著她的眼神滿是酸澀,幾乎要將她淹沒。
須臾,雲舒緩緩地將眼睫再次合上,感受著他的思念入骨, 痛苦喜悅。
直到身旁時一的聲音閑閑傳入耳畔:“析木,你何時找的男人?”
雲舒聞聲一驚,猛地與青時分開,這才發現她與青時早已脫離了那兩個凡人身體,皆是一縷神魂飄蕩在這個時空之中。
她驚異地轉頭看去,方才問話的那個男人正抱著一隻毛茸茸的白色小獸,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倆。
而凡人時一和凡人之舒的身體,已然被焦天的力量捅穿了個稀碎。
那男人身上的仙神之力深不可測,彷彿浩然無窮,就這麼毫不遮掩地肆意傾瀉,雲舒心下驚駭不已,他究竟是哪路仙神?
看他的長相與凡人時一幾乎無二,但眼中卻更多出幾分傲然無物,放蕩隨性,周身的氣場肆無忌憚地釋放,壓迫感極強。
雲舒微微僵住一會,回過神來之時臉頰燙得通紅,所以方才的這個吻,早已是青時和她麼……
她壓下心中驚詫,不敢再看青時,清了清嗓子對那男人問道:“你是何人?”
那男人笑著輕撫懷中的白色小獸,看著它滿目柔和:“之之,你的好朋友怎麼跟你一樣傻。”
小獸不理他,抖抖毛茸茸的小腦袋,脖子上那顆白琉璃小海螺隨之滑動,滿是晶瑩細潤。她驕矜地扭過小腦袋,翻了一個白眼給他。
“朝溟凜跡大帝,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鬼王阿宿嬌俏的聲音響起,她和彌與一黑一白緩步走來,小小的身子套著寬大的黑紅色紗袍,緩慢隨風浮起,彷彿地獄深處的巖漿流動一般。
凜跡見到來者,勾起唇角一笑,開口道:“老妖婆,還活著呢?”
“託這上古之力的福,暫時死不了。”阿宿彎眼笑著,伸出細嫩的手指,點了點額間的猩紅銘文印記。
雲舒感覺到身旁的青時有些微氣息停頓,他在盯著阿宿看,雲舒看向他:“怎麼了?”
青時俯身貼近她的耳朵,低下聲音問她:“彌與邊上這女子是何人?”
雲舒也踮起腳尖湊近他耳邊,小聲回答:“這是上一任鬼王,阿宿。”
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聲音輕得不能再輕:“是彌與的……夫人?應該可以這麼說。”
青時看著雲舒竊竊私語的貼近,心下又浮起幾圈漣漪,她這麼小心翼翼地跟他分享著悄悄話,可愛得一如從前。
雲舒很快離開,看向他眨了眨眼:“不要告訴別人。”
青時側頭,盯著她的雙眼笑笑:“我一定不說。”
“嗯。”
焦天骨碌碌轉動腦袋,切換成白色那顆。
“彌與,你把夢神和妄燭神君先接回去。”阿宿望著焦天說道。
眾人朝那處遙望而去,焦天正在吸食夢神和妄燭神君那蓬勃的生命之力,而夢神和妄燭神君的魂魄因為丟失心髒,正蔫巴巴地落在焦天手中。
彌與點點頭,閃身至焦天身前,只一擊,便踢得焦天三個腦袋暈頭轉向,召喚出絞魂鎖將焦天層層纏繞,捆了個結實:“老實待著!”
彌與帶著夢神和妄燭神君的魂魄,抬手開啟陰陽道:“阿宿,我先將夢神和妄燭帶去冥府。”
阿宿頷首,隨即那彼岸花之門吱呀一聲合攏消失。
焦天將黑色腦袋旋轉停下,伸手一扯,身上紅黑相間的絞魂鎖瞬間脫落,她看向這邊,似乎是有些意想不到:“凜跡?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你這廝怎地也只剩下個魂體了?”
話落,她張狂地大笑,笑聲響徹浮海幻境,震得沙礫顆顆飛揚。
凜跡看向她冷冷一笑:“焦天,我也是想不到,時隔數萬年還能再見到你,這是怨魂?怎地把自己搞成如此德行?還是同你的原身一樣……醜陋。”
那嫌惡的眼神,就像在說: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奇醜無比的怪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