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沒有像小時候一樣,依偎在我身邊,告訴我,這首曲子,講了一個什麼故事。”
看得出來,黃得文對於她產生了隔閡,變得疏遠,這讓身為母親的尹女士感到傷心。
即便是一個在職場上雷厲風行,叱詫風雲的女人,談到自己的兒子,內心的柔軟一下子就展露無疑。
“這就是那首曲子,你說的,就是那首曲子。我是她的母親,我知道,我聽得出來。他和你說了這個故事,卻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尹女士的語氣裡,生出了一絲失望和說不清道不明的“醋意”。
“但是,陸醫生……是這樣稱呼你嗎?”尹女士的談吐依舊保持著禮儀。
陸然點頭,表示接受。
“陸醫生,這個故事,並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樣。有一些事情,他不知道。他不瞭解事情的全部。
得文以為他看到的就是全部,還有很多事情是他沒有看到的,他不瞭解。
而我有著另一個版本的故事,你想不想也一起聽聽看呢?”
“哦?但說無妨。”陸然表示出了高度的興趣。
他喝了一口咖啡,身體坐直,微向前傾,等待著尹女士口中的完整故事。
尹女士的聲音緩緩道:“他的母親,沒有逃跑。他的母親,從開始,到最後,都沒有逃跑。
她不怕死。
她和兒子走散了。從災難開始的時候,兒子就不在家裡。
這讓她急壞了。
她告訴丈夫,她要出來找兒子,丈夫同意了,並囑咐妻子,一定要找到兒子,並且找到神靈留給人間的那處避難所。
最重要的是,把兒子帶到充滿希望的避難所去。
他還告訴妻子,女巫已經預言了他的災難,他無處可逃,他要留在家裡,或許兒子還會回來找他。
妻子聽後想要留下來陪伴丈夫,但是她的理智卻在告訴自己,她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選擇了。
她告別了丈夫,踏上了尋找避難所的路途。
她始終記得自己的使命,找到兒子,並且把他帶到新的棲身之所。”
陸然認真地聽著,他知道故事中的妻子,指的就是尹女士本人。
尹女士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她又皺著眉頭,抿了一口咖啡。
放下杯子,她看著陸然,說道:“我的丈夫在很久以前就離開我了。
是因為疾病,是死亡讓我們不得不分開。
他患了絕症,確診以後不久,病情就迅速地惡化。
我們沒有太多應對的時間,他很快就和我們道別了。”
說起自己的丈夫,尹女士不禁又潮紅了眼,心聲悲愴。
“得文說的沒錯,他是被災難帶走的,是我們都無力反抗的災難。
我知道,得文很思念父親,他也因此感到痛苦。
但是,他卻不曾理解我的痛苦,直到今天,他也不曾理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