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個字，卻好像包含了很多東西，期間夾雜著的一些東西，也只有屠鏡自己清楚。
“就此而已？”
“就此而已，別無其他害人作法。”屠鏡看著秦落，“你信嗎？”
秦落盯著屠鏡那雙無比誠懇的眼睛，竟然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他是真的相信屠鏡不會利用陰術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救自己那麼多次了。
可是這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見剛剛屠鏡說話的態度，秦落覺得他是不打算告訴自己的。
他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有時候為了某些目的，不得不去做一些與世俗相悖的事情。就好比木淩華，她為了木楓願意拿整個木氏村子做陪葬。”秦落也不知道在對誰說，又在勸說誰。
青年繼續道，“每個人的價值觀不一樣。但是屠鏡，我想提醒你，不要為了一些沒必要的人或事去傷害或者影響自己。”
屠鏡心裡彷彿被顫了一下，記憶的海綿忽然飄散到了一個天空飄著絕美落日晚霞的傍晚，他坐在一顆大樹下，有個小鬼就坐在他的旁邊。
他們之間隔著一人寬的距離，小鬼也說了些讓他心驚的話。
但是和秦落現在告訴他的話很不一樣，他的小鬼怎麼能是沒必要的人？
他的小鬼是他活著的信仰。
就算是被陰術反噬，他也願意將小鬼送到神祗巔壇。
男人聽著青年的話，欣慰地“嗯”了一聲，他收回翹著的二郎腿，然後問，“可以告訴我，骷髏頭的事情了嗎？”
秦落收回目光，望著虛空中的一點，然後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是蠱，也不是降。”
“......”屠鏡驚訝得瞳孔放大了一瞬，“那是？”
“就是簡單的紋身。”秦落目光覷了一眼自己的小腿方向，將屠鏡的話悉數堵在了喉間，他說，“屠鏡，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吧。”
屠鏡發現，秦落很久沒有叫他老妖精了。
是卸下防備了嗎？
他摸不準。
“嗯。”屠鏡翻了個身，像個小孩子一樣以側躺的姿勢用左手撐著下巴，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洗耳恭聽。”
男人笑起來非常好看，溫雅柔美，眉目清秀。
俊麗的容顏似春日的燦花，動人心扉。
尤其是那雙漆黑的眸子，從下往上掃過來的時候，幾乎直擊秦落的心髒，讓平躺著的青年腦袋有些發暈。
這人長得太像個妖精了，很攝人心魂。
秦落覺得自己再盯著多看幾眼，就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房間的空氣有些燥熱，秦落抬手緩緩松開了最上面的紐扣，然後嚥了一下喉間，才將那個睡前故事悠悠道來。
“我以前出任務遇到過一起案子。”秦落的聲音很平穩，像是在敘述一件多麼平常又毫無波波瀾的事情，又像是真的把這個當成一個故事一樣說。
“兇手將很多人的器官全部挖了出來，包括心髒，肺，肝，腎，甚至還有四肢，筋脈。總之他們想要什麼，都會用匕首剖開那些活人的身體，然後用雙手伸進去翻攪，找到目標，切下，再用雙手捧出來。”
“......”
屠鏡的目光一直盯著秦落的松開紐扣下的鎖骨處，看著青年說話時一上一下的喉結，身體隱隱發熱。
但是聽到秦落說那些人用匕首切割人體器官時，屠鏡好看的眉頭皺得很緊，“然後呢？兇手抓到了嗎？”
秦落搖了搖頭，“那些死人堆裡，有個小孩兒活了下來。他看見了那些人行兇的過程，看見了那些人手臂上都有一個骷髏頭紋身。”
屠鏡的心緊了一下，盡管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但是他還是想親口聽秦落說，“小孩受傷了嗎？”
秦落笑了笑，“小孩比較幸運，沒有像那些人一樣被剜心剖肺，他只是不幸地被抽了一截坐骨神經的末梢。”
說完，秦落側頭看著屠鏡的臉，然後接著說，“小孩為了不讓自己忘記那些痛苦的記憶，便將那代表兇手組織的骷髏頭紋在了被匕首切開的刀疤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