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木楓的魂魄,屠鏡眼下沒法確定木楓是否真的成為了江倀的替身。
他視線上移,落在了木楓脖子上的一圈白痕處。
“他脖子上的東西呢?”屠鏡指著木楓脖間被掛繩常年摩擦,留下的一圈顯白痕跡。
木淩華彷彿這才發現,也湊近看了一眼,皺眉不解,“那玉墜楓哥從不會取下來的,那是勁生送給楓哥的禮物,他喜歡得緊,就算是洗浴也不會取下來。這是......”
玉器類的東西也有著辟邪的作用。
秦落覺得這木楓辟邪似乎有些過了,他推著輪椅走進木楓屍體旁,看見這人周身都被一股黑流纏繞,簡直就像是被那黑流捆起來似的。
但是那也只是黑流,沒有其他任何正常魂魄的氣息,他也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和屠鏡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又將視線落在木楓的屍體上,“死者常年睡眠不好,最近尤為嚴重?”
他覺得手心有些發癢,突然也有點想拿出手機拍照。
木淩華測過身,詫異道,“對!楓哥老說有什麼東西纏著他,要他的命,還在家裡撒黑狗血,買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擺在家裡,哦!還在大門上弄了一面鏡子,說是辟邪。”
說到這裡,木淩華從詫異轉為驚愕,她愣愣地看著輪椅上的秦落,“難道說楓哥真的是被那些東西......”
“可是木大叔身上確實也有蠱的痕跡啊。”木託措接過話頭,“你們看這樣子,顯然是被下了毒舌蠱。”
“可是我也實在不相信木婆婆會對木楓下毒舌蠱。”木淩華有些頹喪地癱坐在了椅子上,白皙嫩滑的雙手掩住了面龐,淚珠順著眼角又滑落了下去,眉頭緊緊鎖著,嗓音甚是哽咽,“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要不......要不咱們報警吧。”木託措說到最後聲音變小了很多,腦袋也垂下了,膽小狗似地掃視四周的人,像是害怕說錯話的小孩。
“不行!”木佩蘭第一個否決,她的目光還停留在木楓的屍體上,眼睛紅得像要滴血,雙腿也有些發軟,靠著撐在身邊的桌子上才勉強穩住,她說,“族規不能改!”
屠鏡悄然走近秦落身旁,細長的手指輕輕搭在輪椅扶手上,解釋道,“木氏一族為了能在這萬千世界將純正蠱術傳下去。族裡設定了一個規矩:凡死於蠱術者,皆不可報警求助。”
因為一旦報警,村子裡的秘密就曝光了,那麼再想要守住純正蠱術這一老祖宗傳下來的術法,可就不行了。
秦落似笑非笑,覺得又有些可悲。
耳邊不斷傳來噠噠噠噠聲響,他目光落在屠鏡極好看的手指上。隨著指尖起伏跳動,屠鏡指腹上被秦落貝齒劃開的血痕若隱若現,青年忽然伸手抓住了那跳動的指尖。
屠鏡驀地一僵,跳動的手指停了下來。
那根指尖是之前秦落輕咬過那根。與口中觸感不同,手指交纏更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屠鏡借了秦落一縷魂塑身,算是正常人,有著正常人的體溫和心跳,也有些正常人反應。
秦落感到屠鏡的手指微微有些發汗,他側頭,抬起眼簾看向那張略帶僵硬的臉,“我想要照片而已,別緊張。”
說完還帶安慰地用大拇指輕輕拍了拍屠鏡的食指,然後撚指畫了一道貼別迷你的符,黃紙符順著秦落的指尖攀纏而上屠鏡受傷的指腹,緊接著就變成了一縷細小的繃帶,將那細小的,已經不出血的傷口給纏住了。
屠鏡,“......”
那瞬間,指腹似乎感受到了神經末梢的跳動,自接觸點散發至周身。
男人有些恍惚,又有些摸不清秦落的套路。只覺得秦落的手指也是極其好看,特別是那四顆凸起的手骨,活像藝術家細心雕刻出來的一樣。
青年手背上細膩的肌膚下是清晰的筋脈,裡面流淌著的是屬於秦落的血。
那灼熱的血有些燙人,屠鏡想要收回手指頭,被卻秦落抓得更緊了,他不明瞪了輪椅上的人一眼。
秦落眼眶微微縮小,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給我。”
這話實在太過曖昧了,若不是這人後面又補了一句,“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