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算是吧,至少我還未被排除嫌疑。”
他的笑更多是自嘲。
梁隊只是按正常程式走 ,可他自己都解釋不清羅柒月為什麼會在自殺時給他發訊息。心血來潮?還是另有隱情?
別說他和羅柒月不熟,就他這淡薄的人際關系,也找不出幾個熟的人。
兩人出了面館,周遠端才問道:“兄弟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還去那大院看嗎?豈不是我這守了幾天都白守了?”
藍桉想了想:“你直接帶人查吧,那樣的大院除了原住老人,剩下的應該是租戶偏多,直接帶上居委排查戶口就好。”
“那樣會不會太打草驚蛇?”
“應該已經打草驚蛇了,所以也無需考慮再打擾。”
“……”
藍桉到家時天色已晚,老舊樓下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
他抬頭望去,窗戶亮起的萬家燈火讓陳舊的小區有了煙火氣。
樓梯間,陸予笙坐在石階上。兩人視線相觸,藍桉欲要開口,陸予笙說:“去哪了?”
他的手相握搭在膝蓋上,眼眸淡淡的,看上去有點生氣,又像是有些焦躁。
“出去轉了下,”藍桉插在兜裡的手掏出鑰匙,“你可以打電話。”
為什麼要解釋?他這樣想的時候,聽見陸予笙說:“你手機關機了。”
門把手扭動,門開啟,藍桉“哦”了一聲,陸予笙很自然地進屋將門關上,反手將藍桉摁在門上,眼尾拉長:“為什麼單獨行動?”
眼下這份焦躁恐怕愈演愈烈了。
若不是從周遠端那裡知道,他以為藍桉會乖乖在家等他。
藍桉撇開他的眼神,說:“我只是懷疑……”
“就不能等我一起?”陸予笙的手撐在門框上,另一隻手扯了扯領帶,“你知道嗎?我給你打了二十多通電話。”
這樣的焦躁在他的臉上是很難捕捉到。藍桉凝視著他,想解釋自己手機沒電了,可組織好的語言又卡在了喉嚨。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在乎陸予笙的心情了,這麼在乎他說的話。兩人離得太近,這樣的氣氛,他彷彿聽到了自己口中發出的急促呼吸聲和劇烈的心跳聲。
他緊張了。
下一刻,陸予笙又說:“算了,我沒法做到對你生氣。”
他有些煩躁地將領帶扯得更亂,轉身換下拖鞋,走的沙發處時發現兩大袋東西,大大小小擠得鼓鼓的。透明的塑膠袋,一眼能看到裡面的日用品。
藍桉遲疑一下,解釋道:“超市大促銷,我順便買的。”
他覺得自己挺順便的。
陸予笙蹲下身子從透明塑膠袋裡拿出白色浴袍、浴巾。
接著,他低沉地笑了一聲:“給我買的?”
藍桉走了過去,從他手上奪過浴巾:“超市買一送一。”
接著,陸予笙又從另一個袋子拿出牙膏、牙刷,還有杯子,挑唇道:“這是買一送二嗎?”
他所有的煩躁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
黑色的吉普車行駛在夜色中。左鳴剛從刑警大隊出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