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憑借感覺從兜裡掏出水果刀弓腰將腳腕上的“水草”割掉,又用力地往岸邊游去。
上岸後,藍桉癱靠在大樹下,手腕搭在拱起的膝頭,另一隻手從兜裡掏出濕了的煙叼在嘴裡。由於手涼得有些僵硬,他掏了好幾次才掏出防水打火機。
打火機是掏出來了,可試了好幾次藍桉都沒有將煙點燃。
打火機的藍色火焰在夜色中跳躍,水珠順著發梢流下,使他顯出有些相形見絀的窘迫來。
也藉著這束火焰,當他抬起眼皮時,剛好和那雙溫柔敏銳的目光相接,好像還帶著點其他情緒。
陸予笙就站在河岸邊。
藍桉叼著的煙掉了下來:“我沒抽煙。”
“嗯。”
藍桉又解釋了句:“真沒抽,因為煙壞了。”
他解釋完就後悔了,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他覺得自己瘋了。
陸予笙走近蹲了下來:“下次別這樣了,我會很擔心。”
他遠遠地看著藍桉跳進河裡,卻沒人動靜,急得翻出鐵柵欄正要跳下河水。
那句“擔心”,藍桉一時愣住,舔了舔嘴唇上的河水,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把玩著打火機:“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就水性差了點。自己破相了還到處跑,不知道很醜嗎?”
“不跑了。”
“……”藍桉趕緊找了個話題:“人跟丟了。”
“嗯,不重要,”陸予笙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你自己穿,還是我幫你?”
“不穿。”
“那我幫你。”
“陸予笙,你有病吧?!”藍桉跳了起來。
“……”
夜色很濃。
因為離家近,身上又濕,藍桉不得不回趟家。
老式的白熾燈開啟,老舊的客廳顯了出來,雖有些破舊但也算幹淨。
藍桉從鞋櫃上取了一雙新的拖鞋擺在地上:“幹淨的。”
這雙拖鞋和他舊的一模一樣,前不久超市搞活動順手買的。
陸予笙穿上去略緊了一點,不過他倒是“嗯”了一聲後很自然熟的走了進去。
“你一直住在這裡嗎?”
“嗯,陸醫生不嫌棄隨便坐。”藍桉說完從臥室拿了套體恤短褲進了廁所。
熱水沖刺著全身,那句“我會很擔心”依舊在他腦海。
“擔心”兩個字在他字典裡是沒有的,因為從來沒有人說過,包括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