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從那道傷口上移開過片刻,他全神貫注地凝視著。
額前細碎的發絲早已被汗水浸濕並粘連在一起,但他對此卻全然未覺。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點,再快點!一定要讓傅斯銘少受哪怕一絲一毫的痛苦。”
“ s014,幫我檢視一下傅斯銘的傷勢,尤其要留意他身上是否還殘留有喪屍病 毒。”時宴焦急地在腦海中喊道。
s014很快給出回應:“放心吧,經過仔細檢查,可以確定他身上並沒有喪屍病 毒。
畢竟他的異能等級遠高於那隻隱身喪屍,而且他自身所擁有的吞噬異能更是能夠有 效地抵禦病毒入侵。
所以在正常情況下,他基本上不太可能會被感染。”
聽到這個訊息,時宴一直緊繃的心絃總算稍稍放鬆了一些。
當看到傅斯銘的傷口終於完全癒合、恢複如初之後,他才終於騰出精力來責備對方幾句。
“你這家夥真是不要命了!明明我自己可以躲開的。”時宴略帶嗔怒地說道。
然而面對時宴的斥責,傅斯銘只是在一旁露出討好的笑容,輕聲說道。
“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嘛,一著急起來就把什麼都給忘啦。”
薛躍峰靜靜地佇立在離時宴和傅斯銘不遠的地方,他的雙眸如同兩道筆直的射線,牢牢地鎖定在兩個人的身上。
此刻映入他眼簾的場景是:時宴那張原本俊朗的面龐此時已滿是焦慮之色,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那雙修長的雙手正忙碌且有些慌亂地為傅斯銘進行著治療。
時宴一邊緊張地操作著,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不斷地輕聲安撫著傅斯銘,讓他忍耐片刻。
盡管傅斯銘因為傷痛而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但他強忍著劇痛,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來寬慰時宴。
與此同時,他抬起一隻微微顫抖的手,輕柔地撫摸著時宴的發頂,彷彿這樣就能減輕彼此心中的擔憂。
當兩人相互交流的時候,他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彙,那一剎那,時間似乎都為之停滯。
從他們的眼神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滿滿的關切之情以及對對方深深的依賴之意。
就連周圍的空氣,也彷彿被這種獨特的氛圍所感染,漸漸地彌漫起一股專屬於他們二人的溫柔氣息。
薛躍峰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突然間,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柄沉重無 比的巨錘狠狠地猛擊了一下。
一陣強烈的酸澀之感如潮水般迅速湧上心頭,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他下意識地張開嘴巴,想要說點什麼,然而喉嚨卻好似被一團棉花死死堵住一般。
任憑他怎樣努力,愣是發不出一丁點兒聲音。
不知不覺間,薛躍峰的手指開始不受控制地緊緊攥住。
由於過度用力,指關節處已然泛起了一層令人觸目驚心的白色。
他心裡非常明白,此時此刻呈現在眼前的這兩個人之間那份情誼是如此的深厚而且堅不可摧。
對於身為局外人的自己而言,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恐怕都難以真正融入其中。
最終,他所能做的唯有孤獨地站立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之中,默默地獨自吞嚥下這份苦澀與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