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猴結巴回了聲不客氣。
隨後江鶯歌問顧珺雯:“宗主可抓到了鬼谷門的人?”
顧珺雯搖頭:“我聽到楊清玉說你有危險,便一路搜尋你的蹤跡尋了過來,只要你沒事,人跑了倒也無妨。”
既然沒抓到人,恐怕再想抓人就不太可能了,這個道理,二人都明白,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立刻赤血崖。
顧珺雯來的地方,罡風很強,所以幾人便走了左邊的峽谷,峽谷又狹又長,站在裡面看不見一絲的光,但罡風要比之前弱了許多。
據說赤血崖以前沒有那麼長,也沒有那麼多岔路,是顧珺雯在全盛時期同魔奴搏鬥,在上空斬下驚天一劍,順著赤血崖一路向南開闢從而形成現在的赤血崖。
江鶯歌心中好奇,便問了顧珺雯傳言是否為真。
“這條峽谷便是我斬出來的。”顧珺雯指了指前方,上面有一層濃厚的陰雲,陰雲裡時而有雷光閃現,“那是與魔奴搏鬥時留下的餘威,五行雷訣中的天雷。”
天雷是五行雷訣中最厲害一招術法,其威力等同雷罰,但對施術者的靈力要求極高,連全盛時期的顧珺雯,一旦施展了一次天雷,短時間內便不能再施展第二次,否則會被抽幹靈力,傷到靈脈,嚴重的話不能再修煉。
所以江鶯歌很震驚渡劫期修士的強大,隨手一劍開天闢地,術法餘威幾十年不散,甚至還會形成自然之景。
若非顧珺雯有傷在身,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有機會和她說話。
她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是天,一個是地,而天與地是不可能相交的,更何況還都是女子。
那一聲聲響徹的雷,似乎在警告她的感情世俗不容,會遭天打雷劈。
江鶯歌出神地看著閃現的雷光,在想何時會落在自己身上,沒料到顧珺雯會牽起她的手,道:“來,我帶你過去。”
顧珺雯的手很冷,江鶯歌下意識握緊,想把自己手心的溫度傳過去,細長的十指也因此糾纏在了一起。
心跳如擂鼓。
她下意識地瞥向沒反應的顧珺雯,隨後藏起所有情感,披著一層害怕落雷的偽裝,往顧珺雯身邊多靠近了幾分。
越過這片雷域,仍然是一條極其長的峽谷,只不過視野開闊了許多,煞氣也沒那麼重了。
再往前走些許,江鶯歌嗅到一陣濃鬱的花香,她面色一變,連忙說:“是夢曇花,屏氣凝神。”
花香相當濃鬱,她猜測夢曇花有不少,果然,前面的拐角處種滿了夢曇花,之所以用種字,是因為夢曇花被整齊排在兩邊,順著崖壁一路延伸,像用花鋪出來一條小徑。
順著小徑一直走,昏暗的天空竟越來越明亮,待夢曇花不見,隨之而來又是另外一番明媚景色。
五顏六色的花擁著一間小木屋,木屋前方種了一棵怪異的樹,褶皺的樹皮像一張笑臉,樹下掛著鞦韆,明顯有人住在這裡。
而住在這裡的人,修為要比江鶯歌高出許多,早早發現了一行人,隔空傳音道:“遠方的來客,若是不嫌棄,來我小屋歇一歇可好?”
江鶯歌和顧珺雯相視一眼。
對方是位女子,聲音溫和,似乎並無惡意,於是江鶯歌拱手同對方說:“那便叨擾前輩了。”
她與顧珺雯走到門前。
屋裡座椅齊全,窗邊擺放著花盆,有一白衣女子正在窗邊修剪著花,還有另外一紫衣女子笑著走來迎接,道:“裡頭坐。”
這兩人單看外貌猜不出根骨年齡,長相算不上驚豔,但細看後有一種江南煙雨的獨特風味。
女子拿出茶具泡著茶,茶葉是外頭隨意採摘的花葉,五顏六色,帶著點清香之氣,很好聞,有種怡然的自在感。
江鶯歌好奇這兩人為何會住在此地,便開口多問了一句,那紫衣女子倒也隨和,沒有高手的架子,指了指白衣女子,道:“我叫沭河,她叫方怡,是我的妻子。”
剛喝下的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她連忙緩了緩,隨後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顧珺雯,想知道顧珺雯是什麼反應。
顧珺雯只是皺眉看著沭河,依舊不露神色地問:“你二人是道侶?”
沭河點頭:“嗯,我和方怡曾是同門師姐妹,後來相戀了,但你們也知道,女子之間的情意有違陰陽調和,我不喜歡被人指指點點,便攜著心愛之人隱居於此。”
“外面的夢曇花,是方怡種的,只是用來驅趕妖獸罷了,沒想到會有人來,還好你們反應及時,沒有受到夢曇花的侵擾。”
透過交談得知,沭河與方怡原先是劍宗的弟子,方怡是有未婚夫的,但卻喜歡上了沭河,後來二人的戀情被人發現,未婚夫便用婚書逼迫方怡下嫁,婚書有天道約束,等同於契約,若方怡強行悔婚,會受到天道反噬。
即便如此,方怡還是決然拒婚,付出了所有,並且廢了修為,未婚夫見她執意如此,這才痛心疾首地撕毀婚書放她離去。
後來,沭河為了讓方怡重新修煉,在多地輾轉才尋得此地,如今,方怡已經重修到元嬰後期,破而後立,未嘗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