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教堂的石壁外牆,經由數百年的風吹雨淋,已變得斑駁破敗,顯露出歲月的滄桑。
教堂旁的石階上,三三兩兩坐著閑聊的人,還有一群放了學出來玩耍的小朋友。
方舟正抬眼望著高聳的塔樓尖頂,忽被一個孩子撞了個滿懷。
小女孩大約四五歲,扭轉著頭往前沖,注意力全放在背後追逐她的夥伴們身上。幸好被方舟眼疾手快地撈住,她才沒從石階上跌落下去。
方舟倒是不惱,蹲下了身,柔聲道:“在臺階上亂跑很危險的,我們慢慢走好不好?”
一旁的諾亞冷眼觀察。
她這般慈愛,想必有未來成為母親的意願。
他該怎麼開口跟她提,自己不希望有孩子呢?
“你喜歡小孩嗎?”
“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咦,怎麼忽然問這個?”
面對她探究的目光,諾亞還是退縮了。
如果他此時坦白,她大機率會覺得他非常不真誠,對待她的態度不過是玩玩而已。
還是等以後再找機會提這事吧。
塔樓內空間狹小,光線昏暗。內部的樓梯臺階盤旋向上,一眼望不到盡頭。
四周靜悄悄的,唯剩二人同頻的腳步聲和你追我趕的喘息聲。
諾亞走在前頭,步子放得極慢。
奈何方舟平時鮮少運動,不一會兒就腿腳酸軟。
前面人沒回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趕忙一把拽住他的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一登上教堂塔頂,諾亞便合乎禮儀地鬆了手。
立於至高處,整座老城盡收眼底。高低不一的暗紅、橘紅色屋頂,色彩各異的屋牆,穿梭在其間的一條條石塊小徑,像極了一套積木城鎮玩具。
“第一次登上這塔頂,還是為了看河上的撐篙船比賽。當時真沒料到,這小小的村裡原來有那麼多人。河兩岸的草坪上、堤壩上密密麻麻地坐滿了圍觀的人。我和杜依不知道需要提前佔位,只能上到這教堂塔樓上遠遠觀望。”
方舟說著,雙手撐住石牆,踮起雙腳,向前探出身,朝樓下張望。
見狀,諾亞伸出雙臂,摟住她的腰,央求道:“方舟小朋友,求你別再考驗我的心髒承受力了,成嗎?”
方舟竊笑:他以後一定是位盡職盡責的好父親,管頭管腳、遭孩子萬分嫌棄的那種。
可惜她壓根不想要孩子。
“你這人怎麼一驚一乍的?石牆這麼高,怎麼會摔下去呢?”話一出口,方舟便想到了墜落的漢娜,一下啞了聲。
身後的諾亞或許也憶起了故人,沉默著,緩慢地鬆了手。
他手上的勁兒一鬆,方舟忽覺心裡空落落的,還未經細想,便本能地按住他即將抽離的雙手。她微微後仰貼近他,將腦袋靠上他的肩頭。
似是回應,諾亞慢慢收緊了環著她的手臂,下巴尖抵住她的太陽穴。
即便知道了他具有危險性,方舟依舊不排斥他的觸碰,反覺此刻被他擁著,很是舒適。
她把玩起他小拇指上的尾戒,拿食指和大拇指的指尖捏住它,悠悠地打著轉。
她很想把它摘下,可又擔心,一旦摘了,他會變得更加黏人。她可承受不住。
“你是信徒嗎?”
“出生的時候受過洗禮,不過長大之後很少參加週日的禱告,算不上虔誠。”
“那這枚戒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