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賺錢並不長久,最長久的裁縫鋪現在卻是在虧空。
翌日早上,三人如約而至,每人拎著自己的食盒窩在那個小飯桌上吃飯,蘇嶼看這場景越看越想笑。
她差點憋不住,剛一出去,卻見衛巧兒拎著食盒欲進來。
蘇嶼便隨口提醒著,“裡面沒位置了,巧兒姑娘若想吃飯怕是得等一會兒了。”
衛巧兒笑吟吟地,臉上似有些羞意在,“我已經吃過早飯了,這是給齊珩哥哥帶的,我昨日歸家仿若有人跟蹤,便走得急了些,不幸把腳給崴了,幸而路上碰到了齊珩哥哥,不知那跟蹤之人是否還繼續跟著,齊珩哥哥怕我獨自一人歸家有危險,腳又不方便,所以把我送回家了,這是我為感謝他的一點心意。”
蘇嶼看著衛巧兒臉上的羞紅還未褪去,有一種說不出的嬌俏,蘇嶼想著齊珩昨日從身後出來的時候她還深覺詫異,吵了一架忘了問他因何耽擱了時間,卻沒想到是這樣,竟是送衛巧兒回家了。
“原是這樣啊。”蘇嶼扯了下唇,瞭然地道。
“那我就先進去了,掌櫃的……你不會介意吧?”衛巧兒帶著滿心的愉悅,又似是小心翼翼地問。
蘇嶼忙擺手,“我怎會介意?”又不關她的事。
就是心裡有一絲絲的不舒服而已,齊珩送就送,為什麼不先過來告訴她一聲,若不是裴敬禹提議要送她回家,她要在裁縫鋪等多長時間?
不過在那種情況下,齊珩怎麼能過來告訴她呢,他就一個人又不能劈成兩半?去送衛巧兒就不能來找她。
說到底,她還是排在後頭就是了,蘇嶼憤憤於自己白叫他這麼多天的阿兄了,竟還比不上個外人?
她耳朵聽著衛巧兒的一聲“齊珩哥哥”,甜膩到耳朵流蜜,打了一個冷戰,出門去了。
三日後的下午,在教完琴後,蘇嶼照例來到裁縫鋪,她其實心裡已經算有了主意,但不確定能不能實施。
齊珩已經幫她解決了樣板外洩問題,現在的問題是在手上這一批成衣砸手上賣不出去的情況下,如何快速地籌集資金。
當然從劉知遠手中借一筆錢來的更快,不過她現在有個很想實施的想法。
她很需要一個人去商量一下,第一個想到的是羅嬸娘,但羅氏心裡沒多大主意,都是聽她的。
她還是比較傾向於齊珩,畢竟他學識淵博,讀書多懂得多。
讓店鋪所有人簽訂保密契約即是由齊珩提出的,由齊家與店鋪所有員工簽訂並且按上手印,若洩露衣服樣板則需繳納一百兩銀子。
需要個人想清楚,然後來找蘇嶼簽訂,而若不簽的話,這月過後結清銀兩便不再僱用,這樣一來,基本上解決了樣板外洩的事情。
其實這份契約沒什麼作用,只是他們這些人學識淺薄,不懂法制,被數額巨大的賠償給唬了去。
大部分人都簽了,只有林娘子在裁縫鋪關門眾人都走後找到了蘇嶼,哭得像個淚人。
林娘子道是她一時鬼迷心竅,為了給兒子湊束脩費,想著多賺份錢,沒想到給裁縫鋪帶來巨大損失,她整日惶惶不安,也不敢承認,怕街坊四鄰嘲笑,給兒子丟臉。
蘇嶼聞言只道之前之事既往不咎,若林娘子今後不再行那洩密之事,只要領了簽訂並按手印,還是可以做羅氏裁縫鋪的縫人的。
林娘子立時感恩戴德,大嘆前世修來的福氣才遇到蘇嶼這麼好的東家,便簽了這契約,此間事就算揭過了。
那麼此後無外洩之憂,羅氏裁縫鋪再上新新款,在沒有樣板的情況下,曹氏也不會那麼快就仿製地出來,透過搶衣服節奏,打時間差異化。
若是曹氏夠聰明,它應該會有自己的設計,出自己的獨一無二款式,這樣還配和羅氏裁縫鋪相較一番。
若它愚蠢,那就只配在羅氏裁縫鋪後面吃殘羹冷炙,她們會永遠會比曹氏快一步,第一時間上新,抓住第一波客人,然後等到曹氏仿製出來,再進行降價清貨,準備上新第二波……
今天衛巧兒含羞帶怯地找到蘇嶼,說有事要與蘇嶼說,但好大一會兒也扭捏著也不說話。
她怎麼也變成這個樣了,真讓人別扭,蘇嶼疑惑地看著她問:“怎麼了?”
衛巧兒終於開口,“以後齊珩哥哥的早飯就由我包了吧,你就別給他帶飯了。”
“這……”不好吧,不過未婚男女思慕本就是倫常,蘇嶼一愣,終是開口,“行吧,那我問問他。”
“能不能別問齊珩哥哥。”衛巧兒柔聲請求。
蘇嶼很果斷地搖頭拒絕,“不行,我做不了他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