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樣說,白綺心裡確是沒底。倘或失眠症當真是人為,對方此舉的目的或許正是為了引起騷亂。
那名道士……
昔日那道士召集一眾宗門修士圍困太蒼山,她被迫攜了兩個徒弟離開,對方自是不會輕易就此罷休。
“師尊,今日我走訪了十餘戶人家,目前已有五人出現了失眠症症狀。”
日暮時分,孟紈回屋,向白綺稟道。
“沒有走漏風聲罷?”白綺有些擔憂稍有不慎便引起恐慌。
“沒有。出現症狀的村民皆與渠兒一樣,亦是這兩日才有症狀,暫且並不嚴重。”
想必對方是在他們於芙蕖村落腳後才實施行動。
當真是窮追不捨!
白綺不由的一蹙眉,不得不思索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孟紈,你可知如何治療失眠症?”
“不知。族長應當知曉。”
白綺沉吟片刻,吩咐道:“你照看好花渠,隨時注意村子裡的情況。我即刻出發去尋族長討要治病方子,明日一早方回。”
夜深人靜。
花渠仍是沒有睡意,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精神抖擻。
“哥哥,你去歇息罷。”
孟紈確是困了,卻不放心教花渠一人睜眼到天亮。
原本以為會是個安靜的夜晚,至少在白綺回來之前不會出任何岔子。
豈料寅時剛過,屋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幾欲將本就陳舊的木門震散架。
“出來!出來!”
孟紈一驚,輕手輕腳走到窗前往外看,發現是白日裡他曾打過招呼的村民。
並未多想,孟紈拉開門,問:“張叔,發生了何事?”
被稱作張叔的中年男人把眉毛一橫,甕聲甕氣道:“何事?莫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孟紈一頭霧水。
可能是一夜未眠腦子不夠清醒,也或許是未曾想白日裡還和顏悅色的村民們會一夜之間變了臉色。
總之,孟紈未曾意識到村民們深夜造訪是來找他們算賬來了。
“張叔莫慌,有話慢慢說。”
張叔聞言,吹鬍子瞪眼睛地指著孟紈,喝道:“我問你,你們可是患了怪病?”
此言一出,孟紈瞭然,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他怔然片刻,未及回應,忽聞花渠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是我生病了。”一夜未睡,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好啊!好得很!”張叔惡狠狠道。
興許是眾人鬧出的動靜太大,住在隔壁的老村長一面穿衣一面往這邊走來。
“深更半夜不睡覺,湊在這裡作甚?”
張叔大聲嚷嚷:“老村長,您老人家老眼昏花,看看都招惹了什麼人!”
老村長呵斥道:“怎麼說話呢!”
張叔雖是敬重老村長,卻咽不下這口氣,這才表明來意:“他們師徒三人帶來了怪病,一大半村民都感染上了,成宿成宿睡不著覺。”
老村長聞言,面色微變,強作鎮定:“都回去睡覺,有事明日天亮了再議。”
聚在屋外的十餘人頓時騷亂起來,七嘴八舌道:“睡不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