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葉暮雪就覺得左卓然是不會喜歡女人的。滿嘴全是先生夫子,張口就是子曰不可為。
左家是武家出身不錯,可是左卓然的娘親是實打實的儒家世家。左卓然小時候在京城住著,親王府沒有人照顧他,他從小就是在外祖家長大,被祖中家規薰陶。
非禮勿視,非禮勿為這一套學的是十足的。
哪怕偶爾玩心起來,捉弄葉暮雪兩下,但是原則問題,他是固執得像個石頭。
這種人不會喜歡上女人,哪怕是真的喜歡上了,他也絕對不會親口說出來。
他與她一樣,自己的婚事註定由不得自己做主。族中聯姻,他註定會是一件犧牲品,除非他去爭。
“世子果然還是與皇後娘娘關系比較好,兒時同窗數載,自然不同。”上官儀盈盈笑道,像是再說,她上次在亭苑裡說的話不假。
左卓然除了給雲易敬了酒,再就是葉暮雪,其他人就沒有放在眼裡,就是上官婉,他也是透著敷衍的態度。
葉暮雪懶得回應。
多說無益,解釋了反而還坐實了她在遮掩什麼,索性不說。
“世子與娘娘同窗多載。這麼多年不見,世子敬娘娘一杯酒,說句話就是關繫好嗎?”有人在下面接話,畢竟暗戀左卓然的女人,也是不少。
“也是啊,我看上官婉敬世子酒,人家世子也沒有拒絕吧。”
“……”
左首處的左卓然看了葉暮雪一眼,見這女人絲毫沒有回應的意思,淡笑開口:“這在座的,除了坐上兩位,還有值得本世子親自敬上的嗎?”
溫潤的嗓音說出如此狂妄的話,卻毫無違和感。
葉暮雪微微挑眉,這話實在不像左卓然能說出口的。
不過也很符合他,他對人一直溫和,但始終也保持著一定距離,永遠帶著一定的疏遠。
高高在上,不可褻瀆。
一句話把上官儀堵死之後,還多了許多別的聲音。
“以前以為上官儀是京城貴女,氣質禮儀都是頭等的,現在瞧著,也與某些長舌婦相差不了什麼。比起皇後娘娘啊,可差的遠了。”
“這怎麼能比,皇後娘娘從小在宮裡長大,接受的禮儀都是一等一的,她當然比不上。”
“是啊,也難怪皇上沒有怪罪皇後娘娘,讓安寧公主繼續當著呢。”
“上不得臺面,也只能居於人下咯。”
背後的聲音很小,但是總有那麼幾句多多少少落到上官儀耳中,讓她臉色青了又白,卻又要端著架子不能輕易發火。
葉暮雪麼?
看看誰比得過誰!
忽如其來的敵意讓葉暮雪抬眸望過去,卻見上官儀正溫笑著與上官婉談笑。
是她多心了嗎?
“皇後就沒有什麼同朕說的嗎?”耳旁響起雲易低沉的嗓音,與平日溫柔不同,壓抑著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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