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傾悅可能真的會殺了江清月。
眼見自己不自覺說偏題,江淺歌又回到主題,“但她這些年的確過得很艱難,而她之所以能撐下來,也是因為你。她對你的好,也都是真的。平心而論,她的感情觀念是有些病態,但……這也不妨礙她是真的愛你。”
江淺歌笑了笑,“能夠有勇氣去真真切切愛一個人,是一件很痛也很幸運的事,蔣傾悅是幸運的。”
也是痛苦的。
氣氛逐漸變得輕松,江淺歌站起身,“但要不要選她,取決於你。如果你想離開,現在我就帶你走。當然,如果你還沒想好,可以等你決定好了開啟負一樓的酒櫃,最下面一層那瓶白葡萄酒的背後新增了一個按鈕。”
溫霧欣不知道江淺歌的人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做到這一切的,但她並沒有出聲。
見溫霧欣不說話,江淺歌轉過身,“那等你想好了再說吧,她快回來了,我先走了。”
溫霧欣倏地開口,“幫我跟江清月說一聲對不起。”
江淺歌頓了頓,“你們年輕人的事,還是你親自去說吧。”
江淺歌離開時帶走了那些照片,然而那些照片上的內容像刀插一般,已經狠狠刻在了溫霧欣的心中。
她知道自己現在哭得很難看,為了不讓待會兒回來的蔣傾悅察覺出異樣,只能用泡澡這樣的藉口逃避。
將浴缸放滿水溫合適的水,溫霧欣躺了進去。
她雙手掬起一捧水輕拍臉頰,接著雙手捂臉。
蔣傾悅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剛開始見面時蔣傾悅會可憐巴巴跟她說自己的手很痛,可明明身上更痛,這個人為什麼不告訴溫霧欣呢?
雙手手心變得濡濕,溫霧欣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沾上了浴缸裡的水——
還有她抑制不住的眼淚。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就這麼一直討厭蔣傾悅,可當名為“心疼”的情緒出現時,鋪天蓋地般蓋過了其他的所有思緒。
細細想來,蔣傾悅的確也沒做錯什麼。
“可我也很痛啊……”
溫霧欣喃喃自語,灼熱的眼淚從指縫溢位,“我也真的很痛。”
所有人好像都情有可原,讓她都沒了再去討厭的緣由。
理智在告訴溫霧欣,她必須要平複好自己的情緒,否則等蔣傾悅回來就大事不妙了。
可失控的情緒像是沖破牢籠的野獸,正在不受她控制的盡情發洩。
溫霧欣自暴自棄放下手,任由自己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
身體逐漸變得脫力,她不自覺往下滑,水面已經沒過她的唇部。
溫霧欣閉上眼,整個人沉入水中。
溫熱的水完全包裹住她,帶來了久違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重回到了胎兒在母親子宮裡時的狀態,溫霧欣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雖然因為氧氣不足,溫霧欣正逐漸感受到窒息感,可她並不想浮出水面。
待在水裡,讓她覺得躁動的心終於寧靜了下來。
“我……”
因為想說話,溫霧欣嘴裡吐出氣泡,她卻不想坐起來。
算了。
明明肺部已經快憋到極限,溫霧欣卻格外貪戀這種感覺,她甚至想,要不自己就這麼淹死在浴缸裡……
“唔,咳咳咳。”
一道大力猛地將她從水中撈出,溫霧欣出於本能吸了口氣,接著嗆到開始咳嗽。
抱著她人的手臂都在抖,“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