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霧欣身形搖晃,本就跪坐在地的她身子朝一邊歪去,只能雙手撐地維持平衡。
江淺歌看不下去,終究還是走過去強硬地將對方扶起坐到了椅子上。
溫霧欣表情麻木,“江董,我問完了。這次我的這件事,您想問什麼就問吧,之後的處理……坐牢也好其他也罷,我都認了。”
江淺歌坐回自己的辦公椅,“抬起頭來。”
溫霧欣抬起了頭,可她那雙淺褐色的眸子卻始終無法聚焦。
江淺歌沒看見似的,“唐嚴辰是怎麼跟你說的?”
溫霧欣便如實交代了她跟唐嚴辰認識的全過程。
說完後,她欲言又止了一瞬。
她想說,其實她沒打算真的炸了江家,只是當時唐嚴辰那麼逼她,她不得不做出選擇。
可說到底,也都是她的錯,溫霧欣不覺得自己有狡辯的餘地。
於是幹脆閉了嘴。
江淺歌的表情卻隨著溫霧欣的話變得越來越嚴肅,到最後,竟是一臉怒容。
“這個小年輕倒是很會顛倒黑白,跟他那畜生爹一個德行。”江淺歌冷聲道。
“嗯?”溫霧欣已經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但現在看來,江淺歌發洩怒火的物件卻另有其人。
江淺歌揉了揉自己發漲的太陽穴,“嚴格來說,唐嚴辰甚至的確沒有騙你,他說的有關你父母的事情絕大部分都是真的。”
“但這是個蒙太奇式謊言。”江淺歌嗤笑一聲,“你母親的確有在醫院住院過很長一段時間,但那是在幾年前了,而她住院也是因為産後大出血,並非因思你成疾。唐嚴辰顛倒了事情順序,打破了原有邏輯。”
“至於他說的我的事情,則就是純粹的謊言了。我棒打鴛鴦?”
江淺歌怒極反笑,“也不知是誰當初眼巴巴要湊上來攀高枝。”
江淺歌向溫霧欣展示了當年她這邊的視角,以及真正的真相。
當年江淺歌作為江家最厲害的年輕人,是最有希望成為江家下一代掌權人,自然有很多人希望能與她聯姻。
可江淺歌偏偏就跟一個窮小子結婚了。
雖然反對的人很多,但江淺歌力排眾議,還是與她以為的“真愛”結了婚。
“那個畜生……”江淺歌回想起來仍舊怒火中燒,“與我結婚只是覬覦江家的財産,不僅如此,在婚前,他就已經秘密與一個女人相戀多年,那個女人……”
“就是唐嚴辰的母親。而他,是唐嚴辰的生父。”
溫霧欣反應過來,“但唐嚴辰從未告訴過我這件事。”
唐嚴辰只是說,自己母親深愛著江淺歌的前夫。
江淺歌淡淡道:“告訴你真相了還怎麼騙你?唐嚴辰的母親是唐家的私生女,自身也沒能力,在唐家自然是上不得臺面的。那個畜生希望從我這裡奪走江家,再讓那個唐傢俬生女和唐嚴辰鳩佔鵲巢。”
這跟唐嚴辰口中說的完全不是一個版本。
溫霧欣震驚,甚至都忘記了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