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過了最好的,他對其他的再沒有興趣。
入夜前季明歸就回了宮,含暉殿還亮著燈,喻寒依在裡面商討了一天都沒有出來。
季明歸直接回了秋華宮,和喻汀一同用了晚膳,把在宮外買的小玩意給了小家夥,等人睡了才回主殿。
剛到主殿歇下,外間的門就被推開。
喻寒依進來的時候,衣袖上還帶著夜裡的露水。
季明歸冠發已解,從床榻上起身。
“陛下,北境的事情忙完了?”
喻寒依臉色鐵青,扯起季明歸的前襟,一巴掌就扇了過去:“你今天去了什麼地方?!”
季明歸眼前黑了一下,隨後側臉落下紅印,摸了一下還有點疼,心說這是知道了自己今天去了銀灣坊,所以才發了這麼大的火。
季明歸嘴角噙笑說:“陛下這副樣子,難道不比誰都更清楚。”
喻寒依鮮少發這樣大的火,可聽手下稟報完季明歸今日的去處後,整個人一下子不受了控制。
他垂下眸子,臉色稍稍緩和,道:“給朕一個解釋。”
季明歸知道桑茂在衛卿澤那裡過得並不好,如果衛卿澤知道是桑茂帶自己進了銀灣坊惹喻寒依發怒,桑茂必定要受罰,所以有意撇開了桑茂。
“就是聽說銀灣坊的酒菜不錯,難得出宮,便過去嘗嘗。”
喻寒依氣極反笑,銀灣坊那種地方,進去的人有幾個是真的要去嘗菜?季明歸這一身的脂粉味道,必然是從哪個姑娘小倌身上蹭的。
“扶柳是誰,坐你身上的時候,朕也沒見帝後吵著說清白。”
他從袖中掏出一個胭脂盒子,直接扔在了季明歸床榻上。
“這是他送的?是定情信物?不說出來,朕就讓人把那小倌帶進來好好審問。”
季明歸眼睛死死盯著盒子,緊咬下唇。眼前的胭脂盒子他太熟悉了,正是自己在蒼龍街上給喻寒依買的。可是這盒胭脂明明在自己這裡,怎麼會跑到喻寒依手裡?
“是顧堰說的?”季明歸問。
“顧堰?”喻寒依說,“你不說朕倒是把他忘了,這些年他在宮裡伺候,真是長本事了。明日朕就打發他去掖庭領罰,想清楚了再回禁軍。”
季明歸終於明白,道:“陛下的明鑒司真是好本事。”明鑒司建立的初衷,不就是為了替皇帝監視想要監視的人。這群人剛進宮,就能把事情做得這麼滴水不漏,實在讓人佩服……也令人膽寒。
“陛下,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去銀灣坊,絕對不是陛下想的那樣。這盒胭脂,也不是什麼人送的。”
喻寒依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失控的暴虐,道歉似的彎身撫摸季明歸發紅的臉頰,咬住了他的喉結,半晌後說:“朕信,但是朕害怕。只要一想到你有可能會被什麼人搶走,朕就怕的要發瘋。”
“所以明歸,從明天起,汀兒會搬出秋華宮,你不許踏出殿門一步。”
季明歸頭腦一下懵了,吼道:“你這算信?”
喻寒依鉗住他的下巴,道:“朕若是不信,就該打斷你的腿,讓你永遠也踏不出秋華宮半步。”
喻寒依對自己的佔有慾已經到了幾乎偏執的地步,季明歸從前視而不見,可現在卻不得不正視。
季明歸第一次意識到,這樣的佔有慾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但他並沒有什麼能反抗喻寒依的能力,也確實如喻寒依曾反反複複朝他提起的那樣,他現在除了喻寒依已經一無所有,連唯一的摯友沈停雲都已經成了喻寒依手下的鷹犬。
“但是陛下,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句,明鑒司不該存在。”這些無處不在的鷹犬,只會加劇君王對無上權力的渴望,甚至終有一天引火自焚。
“帝後,你幹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