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殿下,當年宣王伏誅後,師姐可……”說道此處,桑茂哽咽了一下,沒能繼續把後面的話說下去。
“她在南疆,好好的。”季明歸避開駕車的顧堰,有意壓低了聲音說。
桑茂長出了口氣,心裡的擔憂終於放下。
季明歸:“別擔心,以後說不定還有見面的機會。”
桑茂聞言只是淡淡地說:“殿下自己的家,都回不去,更何況南疆對我來說遠在千裡。”他們都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鳥,除了籠子,這輩子哪兒都去不了。
馬車簾子被人掀開,顧堰探頭,朝桑茂說了句慎言。
季明歸哈哈大笑,強行放下了簾子。
桑茂想起這些年衛卿澤和自己在漠北種種,忽然朝他說道:“其實做籠子裡的鳥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為了那個人折了翅膀拔了羽翼,結果他卻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他似乎因為桑梓的事情對季明歸不再有所提防,敢跟季明歸說些推心置腹的話。
“或許那個人愛的,原本就是天空裡自由自在飛翔的鳥。”季明歸想起喻寒依。鳥的翅膀被他折了,再也飛不起來,他便不會再把鳥放在心上。
顧堰終於忍不住,再次探進頭來:“殿下,今天這些話,若是讓陛下聽見,回去又免不了一頓吵,您又是何必。”
季明歸笑笑,連顧堰都知道成親後的喻寒依不像從前那樣愛他,自己只是隨口一說,對方就立馬要開口告誡,唯恐自己惹禍上身。
“你不說,我不說,桑茂也不說,還有誰知道?”
馬車停在街角,顧堰吩咐好車夫以後,發覺季明歸和桑茂已經彙入了蒼龍街的人流當中,立刻追了上去。
顧堰追上時,季明歸正站在蒼龍街邊賣小玩意的攤販前,認真地在挑著東西。
“殿……公子外出還是當心些,若被陛下知道我沒跟上,我回去就得去領罰了。”
季明歸擺弄著攤上的小玩意,沒理會顧堰的話,反倒問他哪個好玩些。
“公子這是?”顧堰問。
“給汀兒買些,好容易出來,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小家夥要傷心的。”
說完便隨手給喻汀買了撥浪鼓和兩個小泥人兒。
剛走了幾步,季明歸又看見有賣胭脂水粉的攤子,忽然心中一動,買了一盒胭脂揣在了袖裡。
兩人越走越偏,桑茂忽然停在了一處小樓邊,朝季明歸問道:“殿下,我有一故人在這兒,能否陪我進去一敘?”
季明歸一抬頭,發現銀灣坊三個字赫然掛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