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歸跑了出來,將人抱進了懷裡,揉著沈停雲的腦袋說道:“一定注意安全,別被誰給拐走了。”
沈停雲朝他點頭,忽然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拽住了季明歸的衣袖,紅著臉說道:“等我回來以後,我們試試做真正的夫妻好不好?”
季明歸笑著說了聲好。
前塵往事早該放下了,眼前人才是自己的家人。
剛送走沈停雲,一隻鴿子就落了過來,鴿子腿上還明晃晃地綁了一封信,走地雞似的圍著季明歸轉圈。
季明歸跟這鴿子大眼瞪小眼,覺得納悶。這種信鴿極其名貴,秋瑟谷內從來沒有飼養過,不知道是從哪兒飛來的。
他捉了鴿子,將腿上的信件抽了出來,剛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神色立刻變了。
“陛下重病,望季大人回京相助。月謠。”
季明歸將信上的字反反複複唸了許多遍,但似乎根本沒有讀懂上面的意思。
分開時還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重病?
季明歸忽然意識到,他們分開已經三年,足足一千多個日夜,喻寒依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有可能的。
季明歸攥緊了那張已經被自己手汗浸濕的紙,把它撕成了碎屑。信紙混在金秋枯黃的草裡,像清晨凝出的霜。
當夜季明歸枯坐了一整晚。
自己這些日子懷疑鄭叔,為了找到證據,已經打草驚蛇,如果自己現在去了京都,來回最快也要數月,無異於是將朱明教拱手讓給了鄭飛文。可如果不去,喻寒依萬一真的出事,自己一定會悔恨一輩子。
在朱明教大權和喻寒依的性命面前,季明歸其實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愛過喻寒依,甚至現在可能還愛著。
可他愛的那個喻寒依,和牽絲引的蠱蟲一道,死在了秋瑟谷的月夜裡。
如今京都城裡的喻寒依,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愛恨都寫在臉上的小皇帝,而季明歸自己也有了新的生活,他們再也沒有別的可能。
這次前往京都,不過是盡朋友之誼。
朋友而已……救他一命,日後便兩不相欠。
季明歸破曉讓人去叫桑梓過來,但被告知桑梓外出去追沈停雲,暫時沒有回來,於是只能喊來其他幾個心腹,告訴他們自己要離開一趟,讓他們小心行事,注意鄭閣主的動向。又派人去鳳棲鎮,告知沈停雲暫時不要回來。
隨後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李,趕往京都。
季明歸離開秋瑟谷後不久,桑梓就回了谷裡。
小侍衛怕季明歸缺人手,死活不願意讓她跟著。
桑梓心說這小孩太固執,但季明歸缺人手也是實情,只能怎麼去怎麼回。尚未走到秋瑟谷,鄭飛文就派了人來,讓她出谷去應陽國境內去查一件教徒失蹤的舊案。
桑梓有些疑慮,但鄭飛文和季明歸向來沒有齟齬,自己也聽過對方吩咐,於是半路放棄了去谷裡的路,轉身去了任務地點。
“找機會殺了吧,這人留不得。”桑梓離開後,鄭飛文朝心腹說道,“這裡還有一張名單,都是咱們這位教主的親信,想辦法一起解決了,辦得利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