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謠道:“他似乎沒辦法說話。”
喻寒依朝著季明歸使了個眼色,季明歸立刻上前檢查了一番,隨後朝喻寒依道:“只是被人點了穴,勞煩高統領給解開,也就好了。”
高桓恍然大悟,解開了對方的穴道。
衛卿澤撕心裂肺地咳了幾聲,嘔出了口血來,隨後伏在地上沙啞著嗓音說道:“臣衛卿澤識人不清,以致漠北軍受人蠱惑,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罪該萬死。”
這人竟真是衛卿澤?!
喻寒依立刻彎身去扶,也不繼續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只命令手下的人立刻準備熱水服侍衛將軍沐浴更衣,又讓月謠為對方更換一間更好的屋子,朝衛卿澤說道:“無論發生了什麼,愛卿一路辛苦,先去沐浴更衣,隨後再做計議。”
當日宣王逼宮,是衛卿澤帶著漠北軍闖入宮門,世人都說他狼子野心辱沒門楣,今日見到陛下,衛卿澤本以為會不由分說被降罪,沒想到陛下竟不問緣由仍對自己以禮相待。衛卿澤紅了眼眶,朝喻寒依又磕了兩個頭才跟著下人離開。
喻寒依回房休息,季明歸有意留在原處沒走,朝高桓問道:“陛下沒中蠱前,也是這般會籠絡人心的?”
當年朝野稱賢的東宮太子,今日他算是徹底見到了。
難怪幾個皇子連帶著皇後合力想要扳倒對方,卻最後落得死無葬身的下場。像這樣知道如何掌控人心的人,是天生的君王,尋常人又哪裡鬥得過?
高桓說:“這便是陛下能讓人追隨的緣由。”一個可以放低姿態,寬和仁厚的君王,任何人見了都會心甘情願為其肝腦塗地。
季明歸自嘲笑笑,心說如今這樣的小皇帝,根本用不著自己的幫助。
夠厲害,也夠沒意思。
衛卿澤梳洗完畢,恢複了玉樹臨風的模樣。他是豪門貴子,從前便有漠北第一美男的稱號,如今長發束起,穿著窄袖武袍的樣子,更是英氣逼人。
喻寒依這才朝他細問了緣由。
衛卿澤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坦誠相告。
真相跟喻寒依原本的猜測相差無幾。
衛卿澤身邊原有一個叫桑茂的小廝,服侍了他多年,但對方實際上卻是齊家派來的易容高手。
“他趁臣不備,拘禁了臣,隨後取代了‘衛卿澤’這個身份。”衛卿澤說,“臣被他關押,受盡淩辱,直至月謠姑娘來到京都,發現此事,臣才被救出。”
“他為何不殺你?”季明歸問道。他知道喻寒依一定也想問這件事,只是對方需要籠絡衛卿澤,這種質疑的話只能由自己開口。
果不其然,喻寒依朝季明歸投來了一個褒獎的眼神。
提及此事,衛卿澤攥緊了拳頭,良久後才說:“臣與他朝夕相伴那麼多年,臣想,他待臣,應當還是有幾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