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小皇帝終於展露了些許笑顏,季明歸被他笑得心中一動,往河畔灌木中走去。
喻寒依:“你要做什麼?”
季明歸朝他回了個笑,在灌木中灑了些東西,原本黑暗的河畔忽然就被熒熒光芒點亮,無數螢火飄上空中。
螢火蟲嬌氣難養,宮裡沒有,喻寒依從未見過。
“這是蟲子嗎?”喻寒依睜大了眼睛。
季明歸站在螢火之中朝他點頭。剎那間喻寒依覺得自己的心髒漏跳了一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底破土而出。
與自己對齊時雨偏執的愛意不同,這份沖動充滿了身體上的欲求,想要把眼前人揉碎,融進血液骨骼……甚至,融進靈魂。
“陛下你看,夜裡會發光的不僅有星星。”季明歸笑起來的時候,身側似乎吹過清風。
長久浸在黑暗裡的孩子,望著夜晚最明亮的星星,以為那就是唯一的光,可是他不曾低頭看看,河燈與螢火,也同樣炫目。
喻寒依聽懂了季明歸的言外之意,這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只盯著齊時雨一個人,多去看看身邊。
他開口道:“如果你不說剛剛的話,朕今晚打算招幸你。”
季明歸挑眉。
“但朕現在改主意了,你今天就給我睡在你這間破破爛爛的院子裡吧!”
季明歸摸清了小皇帝的性子,抱著膀子半點兒不急地問道:“陛下捨得把我一個人扔在宮外?”
喻寒依惱羞成怒,朝著遠處暖煙喊道:“杵這麼遠幹什麼?回宮了!高桓,把這人給我投河!”
暖煙應聲上前,推喻寒依回馬車。
侍衛統領高桓當然沒有真的把季明歸投河,朝他問道:“好端端的,怎麼陛下突然就生氣了?”
季明歸聳聳肩:“我只是告訴了他一件事實。”
高桓常年伴駕,多少猜到了季明歸是說了關於宣王的話,回道:“有些道理,陛下不是不懂,只是……宣王他與陛下幼年相識,分量自然不同。”
季明歸哂笑:“你看,一提宣王,你們每個人都是這句話。認識得早又怎麼樣?既然無緣無分,又不敢強行動人,就該早些勸陛下放手,一味縱著他死纏爛打,除了讓他陷得更深外,還有什麼用?”
“密謀什麼呢?不願意上車就給我滾!”喻寒依帶著怒火的聲音從馬車上傳來。
高桓走前跟季明歸說道:“我原本覺得你心懷不軌,今天聽了你這些話,相信你是個好人。”
季明歸看著車簾邊冷著張臉的美人,噗嗤一笑:“你看錯了,我就是對你們陛下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