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金瓶?做什麼的?”季明歸似乎突然來了興致,目光終於落在了季明歸身上。
“回陛下,只是一個金色的瓶子,並不能做什麼。但我必須拿到那個瓶子,才能名正言順得到教主的位置。”季明歸解釋,“一教之主,總得有能讓人信服的本事。”
出去拿白綾的暖煙已經回來,喻寒依看了白綾一眼,點了下頭,跟身側侍衛說道:“勒死吧,做得利索些。也是,好歹一夜夫妻,朕對枕邊人一向不錯。”
侍衛喏了一聲,接過白綾走向季明歸。
季明歸扯起嘴角,朝喻寒依笑道:“陛下若是殺了我,身上的蠱毒怕是再難解開。”
喻寒依示意侍衛停下,朝季明歸一挑眉:“好大的膽子,竟敢咒朕。”
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小皇帝的反應讓季明歸鬆了口氣。
果然是有求於自己……
季明歸剛想開口反駁,卻見喻寒依朝自己笑著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抬手揮退了地牢裡的所有侍衛和內監。
喻寒依坐回椅子上,勾起一側嘴角,朝季明歸問道:“那就勞煩教主好好說說,憑什麼敢說朕的身上有蠱毒?”
季明歸見喻寒依坐下了,知道對方是要跟自己聊正事,小命暫時無虞,也懶得站著,直接坐在地上,靠著牆壁懶洋洋地說道:“昨夜居龍殿裡的所有侍衛都守在前院,只有最心腹的內監才能靠近寢殿,說明陛下的症狀應當不是第一次了。雖然看起來像是情蠱之類的下三濫玩意兒,但有誰會閑得給一國之君下情蠱?”要下必然下的是更加厲害的東西。
“那你說朕身上的是什麼?”
季明歸看了眼喻寒依,被自己昨夜在對方脖頸間留下的青紫色痕跡勾得心癢,喉結滾動了一下,強壓住心底的暗潮洶湧後才開口:“牽絲引。”
“牽絲引?”喻寒依問。宮中不乏醫術精湛的禦醫,但都是中原大夫,甚少接觸南疆蠱蟲,只能說出自己身上有蠱毒,卻說不出到底是哪種,更講不明白其毒性如何。這夜裡自己跑來的野貓,倒是還有幾分本事。
“牽絲引是教內禁術,如今世上還有誰會用,我自己都說不清,但父親生前跟我講過這種蠱,說能讓人性情大變,難以控制住自身情緒,往日裡司空見慣的事情,都可能會使其動怒。”
喻寒依心中一驚,徹底放下了戒備
他自己心裡清楚,從前的自己無論對什麼事情都能心平氣和,極少會發怒,但自從經歷了奪嫡之亂後,他就變得喜怒無常,彷彿從前的喻寒依已經和先皇後一同死在了長門。
“原來如此……”喻寒依還以為,自己變成這樣,是因為母後的事情。
“若論詭譎陰毒,牽絲引也算是蠱毒之首。平日裡令人性情大變,發作時又會令人情難自抑,如此反複,傷其根本,中蠱的人日漸虛弱,不出十年就會衰弱而死。因為時間拉得太長,往往不會被人注意。”
喻寒依已經知道了下蠱之人的身份和目的。
必然是想要在自己和老四殘殺時得利的大哥。
當時老四大勢已去,大哥正面鬥不過自己,只能玩些陰的。大哥想過跟自己慢慢耗,等自己死了,權勢自然是他的,但卻未能料到中了牽絲引的自己會六親不認,直接了結了親生兄弟。
喻寒依大笑起來。
這就是他曾經心心念唸的手足親情,既可笑又諷刺。
他捏緊了腕上珠串,咬牙道:“好,很好,季明歸,你幫朕解了蠱毒,朕給你萃金瓶,封你做國師。”
季明歸笑笑:“萃金瓶收下,國師就免了吧。”比起朝堂,他還是覺得江湖更適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