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低下頭:“什麼?你說什麼?”
“我不是說我,”鬱濯青推開他,走到一邊:“我是說,你這樣的人談了戀愛只會更胡攪蠻纏。”
容墨歪著頭笑笑,故意逗他:“我都沒談過戀愛,自己都不知道談了戀愛會是什麼樣,鬱叔叔怎麼知道?鬱叔叔這麼瞭解我呢。”
……
隔日清早,容墨從房間出來,看鬱濯青正站在桌邊畫畫。
他墊著腳悄悄走過去,在離近時猛地一下蹦到那人面前:
“hristas~!”
鬱濯青手穩如懸,筆下一捺收得幹淨利落,沒受到絲毫的驚嚇。
容墨低頭一瞧:“不是在畫畫呀。寫什麼呢?”
說著他走到鬱濯青身側,兩手伏桌,讀出了紙上的那行詩:
“簷流未滴梅花凍,一種清孤不等閑。”
“鬱叔叔想看梅花了?”容墨沒聽過這首詩,只能從字面上大概猜出這層意思來。
鬱濯青放下毛筆:“隨便寫寫。”
容墨輕捏著紙張兩角,舉起來細細欣賞,由衷地發出感嘆:“鬱叔叔,你字寫得真好。”
說到這個,鬱濯青想起一件事。
“你呢,不是說要學書法,練的怎麼樣了?”
容墨打了個哈欠,把字放回去說:“一直在練啊。我還報了個班,每天下班回來都練到半夜。”
說完他轉身突然看向那人:“要不是因為我這麼認真,也不可能連鬱叔叔偷偷跑了我都不知道啊。話說我給您發的那些照片,您老人家都看沒看啊?”
“看了。”鬱濯青看過就忘,實則記不大清,“你是臨摹的還是自己寫的?”
“當然是自己寫的。”
“那還不錯。”
“不錯吧。”容墨有些小得意,單手撐著桌子身體扭成麻花狀:“我小時候正兒八經學過好幾個月呢。”
鬱濯青感到挺意外:“你小時候還學過這個。”
“是啊。”容墨開始滔滔不絕地回憶起來:“書法,油畫,奧數,拉丁,鋼琴,馬術,圍棋,等等等等,我什麼沒學過?但也只是學過,最長的…學了一年,最短的,兩三天吧。”
鬱濯青忍不住笑了:“你爸逼你的?”
“昂。”
說完,他轉正身體,彎下腰在桌子上展開一張新的宣紙,用鎮紙壓平,拿起毛筆濡了濡硯臺裡餘留的墨,揮毫如有神。
鬱濯青瞧他氣勢磅礴,卻只在紙上寫下四個簡體大字:
聖誕快樂。
“你是基督教徒?”鬱濯青天真地問道。
“不是啊。”
容墨一邊答,一邊繼續落筆,另三個字很快就在「聖誕快樂」的右下方赫然浮現。
“我是,鬱叔叔一個人的信徒。”容墨笑著對他說。
鬱濯青面無表情,背過頭去假裝整理筆架。盡管這種把戲對他來說已經毫無新意,但剛才他居然愣住了,居然臉紅了。
而且不得不承認,容墨把“鬱濯青”這三個字寫得很好看。
下午,住房管家帶著兩個人送來了一個聖誕大禮盒。
容墨猜到酒店會送聖誕樹,但沒猜到送的是散裝版。紙箱子開啟,七長八短的鋼架和枝椏以及數量龐多的小燈球小掛件小玩偶全散落一地,另附一本只有兩頁紙厚的安裝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