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那是彭輝在輪迴界中所經歷的身為與他相似的一朵花的“前世”的名字,而這回他更是在現實中首次再見到了這個名字。
“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彭輝悠然嘆息道,表情有些複雜,似在自嘲。
其實在此地見到幻的墳冢並不奇怪,畢竟此地的主人可是那位萬古長存的神秘道尊;而於彭輝而言,雖然還未在當世見過面,但是道尊在他心中並不算作陌生人。
彭輝雖然不信前世、不信輪迴,但是卻相信真實的歷史,他既然被投入到了所謂的“輪迴世界”,那自然不算是沒有見過道尊了。
而道尊要給幻在這裡單獨留下一片空地建造墳冢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畢竟他們曾經也是最好的朋友呀。
“道尊前輩。”彭輝拱手說道,他的身前已經站立著悄然出現的陸無名,對方也正平靜地看著他。
和太初仙帝同時代,自仙界初開的最古時代,跨越無數紀元一直活到當世的化石級存在,這便是那位對於仙界大部分強者來說都極其神秘的道尊,陸無名。
以道家之人自居的他如今也依然穿著樸素的道服,甚至連他那雙耀目的重瞳都沒有顯露,乍一看如同一個普通的凡人一般,若站在人群中絕對毫不起眼。
彭輝心頭一動,他在輪迴界中化為幻時曾經接觸過陸無名的道家術法,對其有點了解,因此心知陸無名在這方面的境界已經難以揣度,他早已將道家之路延伸到無限遠方。
據說道尊乃是準仙帝的修為,但彭輝現在敢肯定他和仙界另外幾位準仙帝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其他準仙帝或許遲遲無法撼動唯一境的門檻,但陸無名卻不同,天道領域的屏障於他而言實質上已經形同虛設,他只要有念想那定然可以順利地自證唯一。
好歹也是從最古時代活到當世的老怪物,且其資質也不輸給元始、太初等人,無數個紀元過去了,他這種人物又豈會被困在仙道之巔?
“好久不見了啊。”陸無名淡笑道,像是真的見到了闊別許久的摯友一般。
他眼中的滄桑之意並不濃郁,道家注重修心,陸無名直到今天也依然保持著年輕活力,彷彿返璞歸真,從身體到心靈上都一直活在最美好的青春歲月裡。
他此時完全在和彭輝以同輩人的語氣問候,這使得彭輝眉頭微皺,不用想也知道陸無名依舊把他看作了幻,對方相信輪迴。
念及至此彭輝擺正姿態,不卑不亢地反駁道:“道尊大人,於我而言的確是很久未見您了,但是對於您來說,應該是初次像這樣當面見到我才對吧?”
“哈,果不其然啊,和太初所說的一樣,你到底還是不相信輪迴。”陸無名無奈地擺手,尷尬地笑道。
不過他卻又偏了偏頭,別有深意地說道:“可是你的確是由幻經歷六道輪迴誕生的,而且你如今不就繼承了‘真理’傳承,掌握著那至高的六道輪迴嗎?”
他的問題非常刁鑽,讓彭輝處於自相矛盾的境地;不錯,彭輝雖然一直在否定輪迴,但他卻繼承了“真理”傳承,掌握了六道輪迴的至高大道,而且也由此回溯起了當年幻身死後的一些狀況。
彭輝微愣,但他還是堅持道:“就算如此,但無論是肉身還是元神卻都不一樣了;我曾在下界見到過繼承了肉身和原主記憶,但卻從中誕生出新元神的生靈,光是他的話都算作一個新生靈了,我又豈會是幻的重生!”
他間接地舉出了新生逍遙道人的例子來論證:相似的花終歸不是同一個人,“真理”的六道輪迴也與道尊等人所想的不同,它無法去復活逝去的人。
六道輪迴大道非人們常說的輪迴!
“原來如此,這是你的信念嗎?只信當世,不談前世來生,這樣的道也挺好的,既然這樣那我便將你當作彭輝來看待了,這回也的確是我們的初次會面。”陸無名輕嘆了口氣,最終苦笑道。
爭辯輪迴復生是否可靠並沒有意義,他也並不是想要擾亂彭輝的意志,陸無名不過是站在自己的立場想要再次和這位“舊友”簡單寒暄一番。
隨後他一改氣勢,彭輝頓感一陣壓力,對方似乎瞬息間顯露出了一代絕世準仙帝的威嚴,即便陸無名是本性無爭的道家高人,但仙道巔峰的壓迫感依舊存在著。
接著他正色說道:“關於‘真理’,抑或是元始、太初、空,我如今都不好評斷;你的想法也很正確,拋開了無謂的因果糾纏,只將之視為屬於自己的力量,有這種信念在的話,我相信是能夠看到你縱橫世間的那一天的。”
彭輝點頭,鄭重地感激道:“晚輩幸得前輩等人關照,自當奮勇向前,不敢辜負前輩們的期望。”
現在的他們,不是當年把酒言歡的幻和陸無名,而是求道的晚輩彭輝和準仙帝道尊……
之後道尊便離開了,像是徹底了結了這份孽緣似的,以後他也不會再把彭輝當作幻來看待了。
只是,彭輝心頭卻產生了異樣的想法,陸無名終歸不是天道領域的禁忌大能,還是被他用“真理”的本源道則勘探出了些許端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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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無名身上隱藏著一股不詳的微弱氣息,令彭輝感到有些熟悉;他在出關後曾利用“真理”之法回溯自己在亂戰昏迷期間的事情,因而回想起了那時自己的狀況。
原先被鎖在真理之門上的不詳黑影應該便是空了吧,她在最古時代終究還是被元始、太初和“真理”聯手鎮壓了,而之前連最後一絲殘念也被太初仙帝給磨滅了。
陸無名所隱藏著的那股微弱的不詳氣息和空身上的很相似,那到底是何來頭?這位道尊讓他越發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