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拂曉時分。
將近八十名衙門差役和兵丁,正在幫助李道臺搬家,扛著大箱小箱的東西往門外的車上運。
李道臺的一名姨太太高喊:“耳朵都聾了嗎?叫你們把我房裡的東西先搬出來,聽到了沒有?”
兩名兵丁放下手中的箱子,又掉頭急忙跑去。
雨下越大,李道臺更是著急,大喝道:“書房!趕緊去書房!那裡的兩箱宋版書價值二十萬兩,是要送給王爺的,先給我搬出來!”
幾名差役又連忙跑去書房。
這時,在巡撫衙門張師爺的帶領下,一隊玄甲士兵走了進來。
李道臺還以為這些人是來給自己搬家的,急忙迎接上去,拱手道:“張師爺,趙隊長,我自己就能行,何必勞煩巡撫衙門的兄弟呢?”
張師爺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趙隊長站了出來,手對著後面士兵一招,大聲道:“這裡所有的東西,全都搬到巡撫衙門去,好生看管,一律充公。”
玄甲士兵控制現場,迅速一擁而入。
李道臺吃了一驚:“這……這是怎麼回事?”
張師爺笑道:“你去問巡撫大人,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這時,十幾名士兵抬著幾箱首飾走了出來。
李道臺的夫人和十三房姨太太哭喊著追趕出來,大罵道:“天殺的,你們是哪裡來的強盜?”
“強盜?”
趙隊長乃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人,冷哼一聲道:“好!那咱們今日就強盜一回!來人吶,把他們身上的首飾也給我抄了!”
“是!”
一小隊士兵應答一聲,衝上前去,將這些女人脖子上,手臂上的首飾全都扯了下來,搶奪而走。
“還我的首飾!你們這幫天殺的東西,那是我孃家陪嫁的首飾。”
幾名姨太太頓時坐在地上哭鬧起來。
李道臺大吼道:“張師爺,我乃朝廷的五品命官,你有朝廷的旨意嗎,你憑什麼抄我的家?”
張師爺臉上閃過一絲譏笑,手一招道:“來人吶,颳去這位五品命官的官袍,沒收了他的官印。”
“是。”
這些上過戰場的玄甲士兵,都覺得十分的解氣,上前幾下就將李道臺的官府拔了下來。
“好,好,你們給我等著,我找顧鼎臣去。”
說著,便向兩名家僕怒吼道:“還不快去備轎,沒得眼力見的東西。”
一夜過後,天色大白。
雨水漸漸小了下來,顧鼎臣已經率領民眾、兵丁,在河堤上抗洪了一整個晚上,嚴重的形勢終於暫時緩解。
現在,所有人都在就地煮飯,休息。
直到這時,開封府各級的許多官員,才率領一眾家丁紛紛趕來。
“各位大人,你們來得可正是及時啊。”
顧鼎臣譏笑一聲,接著問道:“城裡的世家大族,官紳地主,什麼時候才能到河堤上來?”
一位藩臺上前,拱手道:“啟稟大人,下官已經派人去請了。”
“請什麼請?”
顧鼎臣頓時暴怒道:“你以為這是擺酒席請客嗎?巡撫衙門的告示早就貼出去了,敢有抗命的,把差役給我派去,一個個的都給我抓上河堤來。”
藩臺神情一愣,將目光望向身邊的幾位官員。
知府又上前道:“大人有所不知啊,這裡的很多大家族,不是朝廷退休的一品二品官員,就是在任的朝堂大臣,最大的一家,更是王爺啊。”
“這樣做……恐怕不好吧?”
一名官員也是站了出來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