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種情況,柳如是不禁有些站立不穩,一張俏臉變得如白紙一樣,她強行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兩眼深深的望著謝遷。
謝遷心血翻湧,熱血沸騰。
他急忙朝著柳如是走去,雙手攙扶住柳如是的雙肩,然後轉頭對差役道:“不去,這個探花郎,我不要了!”
柳如是心頭湧出一股暖意,兩行清淚不由自主的滴落下來,擠出一絲笑容道:“不,你十幾年寒窗苦讀,考中探花郎殊為不易,更何況這還是皇帝的恩遇,你去吧,我等著你。”
謝遷神情一怔,緊接著大聲喊道:“掌櫃的,掌櫃的!”
“謝大少爺,哦不,探花郎老爺,小的在。”
店掌櫃急忙走了過來,躬身笑著應答。
謝遷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我夫人就暫時寄住在你這裡,你要給我好好的伺候著。”
店掌櫃急忙點頭,連聲應答:“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探花郎老爺你就放心去吧。”
謝遷轉過頭來,握著柳如是的手道:“等著我,如果不能兩全,我謝遷一定辭官不做,功名不要,也要回來找你。”
柳如是眼含淚水,笑著點了點頭。
謝遷登上高頭大馬,跨馬遊街而去。
跨馬遊街一番,謝遷來到國子監,禮部尚書趙衡臣正在裡面品著茶等他。
謝遷向趙衡臣拱了拱手,等待訓誡。
見到謝遷到來,趙衡臣含笑望著他,見他一表人才,彬彬有禮。
良久之後,方才點了點頭,他方才調侃的說道:“好一個風流才子,你知不知道,就是為了你,皇上可是親自把你的考卷拿出來,將我和右都御史李維翰李大人,還有文華殿十八個大學士,全部都狠狠批評了一番?”
謝遷抬起頭來,兩眼充滿疑惑的目光,正要詢問其中緣由。
不料,趙衡臣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繼續道:“好了,不說了。我只希望你要記住,你這個探花郎啊,是陛下的天恩雨露,澆灌而出的。你要好好做人,好好做官,萬萬不可辜負陛下的知遇之恩,知道嗎?”
言罷,趙衡臣便吩咐道:“來人吶,給探花郎換上官服。”
一名差役捧著官服,應聲走了過來。
不曾想……
謝遷望了一眼這他曾經夢寐以求的官服,卻是沒有接過,反而突然對趙衡臣拱手一拜道:“晚輩此生不願為官,請恩師轉奏皇上。”
趙衡臣作為本次大考的主考官,便與所有考生有師生之宜。
聽到這話,趙衡臣不禁臉色一驚,勃然大怒道:“大膽!天恩浩蕩,陛下親點,豈是你能拒絕的的?”
二人僵持片刻。
見到謝遷寸步不讓,始終不願意接過官服,趙衡臣方才面露疑惑之色,好奇的問道:“你給我說說,你這是為什麼?”
謝遷當即跪在地上,將他與柳如是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出來。
不過,他卻始終不為所動,沒有看一眼放在他旁邊的朝廷官服。
“沒出息,爛泥扶不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