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烏年輕的時候在村子裡是有了名的醜,因為長得醜還被很多小夥伴嘲笑過,但是琅烏的心很大,膽子也很足,整天荒山野嶺裡的亂竄,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的父親常說他要是再早生個四十年,他們沈榮寨就要出一個開國將軍。
但他終究是生錯了時代。
“那個年代你也曉得,人吃不飽飯,收徒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收,就是私下裡幾家想送孩子來學,偷塞過來,我就是那個時候被阿爹阿孃送來學藝的。”琅烏談起往事唏噓不已。
“你也是苦。”陳燕歸拍了拍琅烏的肩膀,他雖然不是出生在那個年代,但是他師父是那個年代的人,曾經還參加過對交趾國自衛反擊戰。
當時的戰況非常驚險,他師父加入的是一支特殊部隊,和普通軍人面對的炮火不一樣,他們面對的是對方的降頭師,十去九不回。
“當年的事提起來我就覺得丟人,那時候的事情要是放到今天我打死也不去做。”琅烏嘆了一口氣:“為了不讓寨子裡的人發現我去了後山,我專門晚上摸黑上山,現在我還能記得那時候的夜晚,黑的沒有一絲縫隙,林子裡寂靜無聲,難以想象在毒蟲生長的湘西,夜晚的林子里居然沒有一絲聲音,本身這種現象就是不可思議。”
“可能心裡緊張也沒有在乎這些細枝末節,我一路念著寨子裡口口相傳的歌謠在找路。”
“後來呢?”陳燕歸聽得入迷了,他催促琅烏趕快講。
“你知道‘海’嗎?”琅烏沒有繼續講吓去,反而問道:“‘海’,你知道嗎?”
“琅烏老哥,你埋汰我啊,海誰還不知道?”陳燕歸有些納悶,琅烏問這個問題幹嘛?有毒?
“我說的‘海’不是你們知道的海。”琅烏將頭上的兜帽拉緊,將聲音壓的很低,低到陳燕歸都要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海’......海就是......”
嗖~
突然有箭破空而來,準確無誤的從陳燕歸和琅烏中間穿過。
琅烏當即被嚇的跌坐在地。
“臥槽!”陳燕歸雖然沒有琅烏狼狽,但是他也被嚇的不輕,脫口而出的吐槽足以見他的惶恐:“誰他孃的不長眼!我好好的,惹你了沒?”
陳燕歸話剛落,又是一箭接踵而來,這次對準是陳燕歸的面門。
陳燕歸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個後下腰躲過這枚飛箭,彈起來的一瞬間又開始吐槽:“不要臉!有本事放暗箭,你有本事出來啊!出來讓我看看你是哪一塊小餅乾!”
嗖~
第三支箭隨著陳燕歸挑釁的話一道破空而來,可是在半路戛然而止。
白月明單手接住第三支箭,他道:“夠了。”
明明他的聲音很低,但卻能從中聽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離他們大約兩百米左右的一棵樹上正站著一位穿紅裙的女孩子,她背上揹著箭筒,手上的弓被拉圓,但還未射出去。
“出來。”白月明對著濃霧道,他似乎已經洞察到那個拿箭女孩的方向。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白月明的語氣生硬,不容置疑。
跟在熊貓身後的眾人皆面面相覷,藏在迷霧裡的人是誰?
居然這麼厲害,要挑戰大佬的耐心。
許久迷霧中沒有傳出任何聲音,白月明眼神低垂,他將挽在手心纏滿符文的麻繩解開,輕輕一抖,麻繩另一端屍澤身上的繩子被抖開了。
白月明踹了一腳匍匐在地上的屍澤,他手中飛快掐決,速度快到只剩下殘影。
屍澤立馬似離弦之箭,衝入濃霧之中。
陳燕歸和琅烏兩個人面面相覷,看來今天這個放冷箭之人不得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