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就是放血的時候。”長生睜著他大大的眼睛,瞳孔明顯對焦不太自然“我看到了,小師叔在浴缸裡放了好多血,小師叔當時疼嗎?”
陸歸途的瞳孔不由得收縮了一下“你看到了?”
長生靦腆的點了點頭“我天生眼有疾,視物不清楚,但常常能看見一些過去或者將要發生的事情。”
陸歸途摸了摸長生的腦袋,她似乎不太願意想起那一幕,但又故作平淡。
“所以小師叔,你當時疼嗎?”
“疼,怎麼能不疼。”流了那麼多的血怎麼能不疼?要是能有活法......
“小師叔,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嗎?”
“為什麼要看我的眼睛?”
突然他趴的很近幾乎要貼在陸歸途的臉上,陸歸途也在那一瞬間注視到他的眼睛,淺棕色,漂亮的像玻璃球一樣。
長生緩慢的收回目光,他非常鄭重的說道。“小師叔,以後再也不會有讓你痛苦的事情了。”
“你看到了什麼?”
長生神秘一笑“我什麼都沒看到,沒有結果的結果是最好的結果。”
面對長生神叨叨的解釋,陸歸途並沒有放在心上,有時候有些事情沒有必要非要一個答案。
..........
山間的清晨,是鳥兒的天堂。
山松子灑了一把小米在庭院裡,不一會兒就被各種雀兒檢食乾淨。
“山松子師兄。”陸歸途拱手問早。
山松子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
一大早下山不是陸歸途本來的安排計劃,顧閔敏一通電話,是神是佛都得聽她號令,比如現在,陸歸途扶著腦袋在聽顧閔敏嘮叨“兔兔,孫安臣太可憐了,那個時候我們都在準備畢業論文答辯,孫安臣一個人在醫院躺了半個月,要不是老師找他催論文,或許還真沒人發現他的異常。”
“他得了癌症,是胃癌,還是晚期,我們幾個同學聯合導師捐了一筆錢又在社會上拉了一筆捐款,誰想......”
顧閔敏氣的砸了一下方向盤“當時孫安臣的父母從老家急忙趕來,他可高興了,病有錢治,父母又在他身邊,孫還說要是這麼去了他也滿足了,沒想到......第二天孫的父母卷著那筆捐款跑了!”顧閔敏抹了一把淚“這種父母就是人渣!那麼一大筆救命錢都沒了!我們報警了,警察抓住孫安臣父母時,他們嚷嚷著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顧閔敏哽咽的說不下話來。
她開啟手機,搜了去年轟動全國的詐捐案。
孫安臣的父母為了得到那筆天價的救命捐款,在媒體面前稱孫安臣的病根本不嚴重,錢是被孫安臣自己花了,所以查無賬單。
影片裡的他們跪在孫安臣的病床前不停的磕頭,嘴裡唸叨著“俺們養你這麼大,供你吃穿供你上學,自從你上了冶城大學後就嫌棄俺們是鄉里來的,不讓俺們來看你,臣娃子你捫心自問,你生病俺們把你弟弟丟在家,大老遠的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城裡來看你,你就這樣冤枉俺們!還報警叫警察抓俺們!俺們都是老實農民.....再貪也不會貪救命錢啊!”
圍觀的網友還有不明真相的群眾,全都向這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一邊傾倒。
評論全是,有些人飛出大山以為自己是金鳳凰,父母都不認,這種人不配活著!
我算是活久見,這種白眼狼居然還能考上冶城大學!
還錢還錢,像這種詐捐的就應該坐牢。
“後來迫於輿論壓力撤銷了對他父母的起訴,孫也沒有挺過那個冬天,我們幾個同學又是傾家蕩產的湊了一筆錢,孫說他用不上這錢,到頭來讓大家的辛苦錢都白打水漂了。”
陸歸途拍了拍顧閔敏的腦袋“別哭了,我們還要去見喬老師。”
“我就不明白,孫安臣那麼好的一個人,明明證據都擺在眼前了,為什麼大家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