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身處的世界原本是一條無序流淌的大河,因為我們觸怒了神,神便將河流的上下游截斷了,將大河變成了一個環形的湖泊。我們所有的人都在湖泊中生老病死,再孕育新生。時間不再流向無盡的遠方,而是在流過一個閘口後,重新回到起點。所有的苦難都會重蹈覆轍,而所有的快樂在一遍遍的重複中也會變成痛苦,人間變成了地獄,這就是神對我們的懲罰。”
“這是那塊青銅板上篆刻的故事,那位先賢透過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們最關鍵的資訊,給了我們推測依據,讓我們能夠有線索來猜測虛空的生命模式,攻擊手段,甚至是能夠被我們所用的弱點。”
姬博士又陷入了回憶,半晌,他忽然回過神來,說道:“對不住,我走神了,人一老就容易走神,我接著說。”
“經過我們推測,我們判斷,之所以我們的人口,科技大幅度消散,是因為虛空依靠因果律武器對人族發展的本因進行了打擊。或許是抹殺了人族文明之始,第一個對天空產生好奇的原始智人;或許是介入原始智人與其他人種的戰爭,散播某種病毒,導致原始智人消亡;亦或是在早期聯邦融合時的世界大戰中,將整個星球陷入核冬天。可是,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找到真正的原因。”
“人族的消亡仍在繼續,希望號上的人也開始消失,說實話,當時我們都已經絕望了,因為當時已經沒有希望了。”
“就像故事中說的那樣,我們被截斷了上游的水源,那麼除了等待乾涸,幾乎沒有任何辦法來改變這結果。這就是因果律武器的根本理論,我們無法在構建起因而且已經形成穩定延續因果鏈的情況下改變結果,除非我們一開始就可以改變起因。”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時間有它的不可逆性,即便我們將速度提高到光速以上,也無法像科幻小說裡那樣逆轉時空,那只是個美好的幻想,現實中無法做到。”
“可是,虛空為什麼做到了?”風雲的思緒已經被姬博士帶入軌道,他忘了面前的是錄影,下意識的問出了口。
姬博士並沒有回答,他的眼睛眯起,嘴角泛著苦澀的笑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他繼續說道:“所有人族的未來都寄託在我的團隊身上,正如這艘航天器的名字,我們就是他們的希望。我的團隊開始有人自殺,這種巨大的壓力和絕望之下,他們選擇瞭解脫,守住了自己最後的尊嚴。我多想和他們一樣,可是我做不到。”
“早期人族還沒有走出母星的時候,一位思想家有過一個比喻: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然而幾個人既然起來,你不能說決沒有毀壞這鐵屋子的希望。”
“我將現實情況告訴了所有幸存人族推選出的領導者,他是個睿智的人,他認為,既然虛空能夠沿著因果律武器摸到人族文明的起始,那麼就證明時間是可逆的,只不過我們還沒有找到方法而已。”
“他的話給了我們恨大的信心,可是,就在第二次自轉,他也消失了。”
“我的團隊日夜不停的試驗,想要復原甲級材料,那是重新通往曲率引擎的方向。可大量不合常理,稀奇古怪的實驗資料告訴我,虛空仍在關注著我們,看著我們做最後的掙扎,卻剪斷我們所有能抓到的稻草。”
“這讓我越來越絕望,但也越來越充滿希望,虛空在干擾自己,那就說明自己正在做的是讓他擔心的事,只要堅持下去,他就一定能找到破解困境的辦法。”
“然而,就在那一段時間,母星周圍的力場發生了改變,經過觀測後,我們絕望的發現,那是由於在母星的身邊,將會有一個大傢伙出現。”
“引力場變化的核心地帶在太陽的中心,引力的增大讓它的體積縮小了三分之一,十二大行星已經隨著引力的變化開始逐漸向太陽靠近,這是個漸變的過程,但時間不會太久。太陽還處在壯年期,它即便踏入死亡,也是先膨脹為一顆紅巨星,絕對不會出現縮小的現象。”
“經過測算後,我們判斷,引力變化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太陽的內部將會出現一個大型中子星,它的體積會超過太陽的45.2。它的引力強到還沒出現在這裡,就已經影響到這片星域的引力場了,而它一旦出現,整個太陽系甚至更大的星域內,所有的物質將會被它吸附,讓它成長成一顆年輕的黑洞。”
“就像是從宇宙的某一處扔出一塊磁鐵,到達目的地後將周邊所有的物質都毀滅殆盡,真是一記好球啊!他一定玩得很開心吧?”
“這種頂尖量子級的攻擊手段在人族全盛時期,即便艱難,也是可以做到的,可現在,能夠發動這種攻擊的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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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並沒有打算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