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光芒當中,風雲像是跨越進了另一片空間,身後的大門已經消失無影蹤,周圍只有純白卻不刺眼的光芒,而他就站在這光芒中央。
站立半晌,風雲卻一動不動,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行走了。這裡的物理法則非常有趣,引力來自四面八方,他嘗試抬起一隻腳,但他發現無論這隻腳踏向任何一個角度,他都是在一個平面上行走。
換句話,他可以一腳筆直的前踩,和他的身體呈九十度,但下一步跟上的時候,他就會變成直立行走的狀態。若是按照原來世界中的物理法則,他就可以一步踩在牆上,以牆體為地面站立起來,如果韌性夠好,他還可以一步踩到頭頂,瞬間顛倒過來。
這裡並沒有方向可言,視線所及任意一個方向都是正前方,靜立半晌,風雲一步踏出,向著其中一個方向走了出去。
一、二、三、四……風雲默默數著自己的步數,第一萬零五十七步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他的面前,一個他兩倍身高的球體懸浮在空間當中。絕對光滑的球面上倒映出了他面容,纖毫畢現。
“你又來了?”一個聲音傳來,球面上他的倒影微笑著開口道。
“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風雲看著球面中的自己,很奇怪的是,他穿的衣服竟然是技能升級幻境中陳水生離開舅舅家穿的那套衣服。
“還是什麼都記不住麼?哪怕是我的名字?”球面中的他微笑道:“那麼,這次我就先叫約翰洛克!你可以叫我約翰。”
風雲問道:“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他答道:“你也可以叫我你想叫的名字。”
“還是約翰好了。”風雲搖頭道,他意識到,約翰的意思是名字只是個代號,並不能代表任何事物。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是你把我弄來的嗎?”風雲問道,和自己的影子對話是件很怪異的事。
約翰攤手笑道:“難道不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麼?”
風雲皺眉道:“你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嗎?你到底是誰?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就是你嘍!”約翰笑道:“至於你為什麼會來這裡,我想,可能是因為想家?”
“這和想家又有什麼關係?”風雲被他的閃爍其詞弄得心浮氣躁,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不耐,道:“我不管你是誰,在打什麼主意,我只告訴你一點,最好別想著透過我得到什麼,那絕不可能。”
“我知道,這也是我為什麼叫約翰的原因。”約翰笑道。
風雲沉默了下來,片刻,他忽然伸手向面前的球體抓去,但是,他整隻手掌卻毫無阻隔的沒入了球體之中,沒有泛起一絲波瀾,而球面中的約翰仍然滿面微笑的看著他。
沒入球體中的手掌在剎那間消失無蹤,他屏住了呼吸,一種奇特的感覺卻從球體中傳輸了回來。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他感覺自己可以輕易掌控和改變一切,又像是在同時進行創造和毀滅。在球體兩端,分別是物質與虛無的立場,而這一切,像極了第一次抽獎時產生的bug體驗,但卻比那種感覺真實而又清晰了無數倍。
“嗬!!”
猛然吸了一大口氣,風雲向後蹬蹬蹬退出幾步,心跳的速度在一瞬間飆升到了極限,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裡蹦了出來。
“好玩兒嗎?”約翰饒有興致的問道:“有沒有感覺到很熟悉?”
“這……這裡究……究竟是……什麼地方?”風雲喘著粗氣,緊緊盯著完好無損的手掌,沙啞著嗓子問道。
“這裡……”約翰攤開雙臂,環抱著球體,略顯懷念的道:“是這個星系的中心,也是我的家鄉。”
“你……”風雲驚駭的問道:“你是虛空族?!”
約翰搖頭笑道:“不,這只是人族的叫法,用我們自己的語言來,我是第二因族。”
風雲只覺得腦中紛亂如麻,一時間竟連嘴唇都是木的,根本不出話來!
“略過這些陳舊的話題!前面你來的時候已經過無數次了。”約翰笑了笑,方才風雲退出的幾步距離在一瞬間被摺疊,他又回到了球體前方。
約翰攤開雙手道:“這裡是星系力場域,你剛才已經體會到了,透過這裡你可以操控整個星系內力場的轉換,從而實現物質的聚合、分解,乃至時間的流速,是不是很有趣?再試試看?”
不知道該些什麼,等到風雲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顫抖著,不由自主的摸向了球體!
呼吸和心跳在同一時間停止,無形的波動下,他的意念被震離,漂浮出了軀殼,緩緩向球體沒去。球體中的約翰離得越來越近,在彎曲的球面上,他的臉也扭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