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母又說道:“在此百年之內,我鱗族口舌由吾兒燭龍擔任,一應事宜皆可循其意見。倘若汝等有事相商,均可由應龍代為傳達。”
“謹遵龍母法旨!”地面三位齊聲說道,魃女面色輕鬆,神清氣爽,倒是狐八、畢方面露難色,卻也只能忍氣吞聲。
龍母化身重新化作一團完美的水球,凍結的空間重又恢復活力,彷彿僅僅過了一瞬間。海面重又微波,氐人們踏浪徐行,口中讚歌不斷,眼含期待的看向空中漂浮的水球。
譁!水球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化為滾滾透明水流向下落去,氐人們一聲歡呼,瘋狂的向水流落點湧去。一時間海面上如同炸開的油鍋一般翻騰起來,波濤泡沫飛濺。
半空中的應龍游動身軀,張開巨口,海面上頓起一道水龍捲,裹夾著水流倒卷,向它口中飛去。
水龍捲雖捲起了大部分水流,但還有相當一部分水流在高速運動下化為點點水霧在海面上飄灑,陽光從應龍身軀間漏下,在水霧上照耀出一道彩虹。
海面下暗流湧動,無數巨獸向海面湧來,海生野龍、巨鯨、白鯊、儒艮甚至是海豚,都蜂擁而至,從海面上躍起,大口吞噬呼吸著半空中的水霧。氐人們在巨獸間靈活遊竄,不時用手撐著巨獸的身體高高躍起,吸取著高處的水霧,一時間,海面之上熱鬧非凡。
那是鱗族龍母為族內部眾降下的甘霖,狐八他們可不敢上前湊熱鬧,只在岸邊觀看。
畢方抖了抖腦袋,扇了幾下翅膀,開口說道:“不愧是龍母,方才我連個火星子都崩不出來。”
狐八點點頭,說道:“誰又能料到,一族皇者之威竟恐怖如斯。”
恐怖如斯?魃女神色古怪的瞥了他一眼。
察覺到魃女的目光,狐八笑著扭過頭來,笑道:“魃女士若是空閒,不如回我青丘山歇歇腳?谷中恰逢一片美人櫻花開正好,美人賞美人櫻,甚好!”
魃女從鼻孔中哼了聲,說道:“罷了,我還忙著呢!”
狐八卻沒有生氣,依舊笑嘻嘻的說道:“那不知魃女士何時能得空閒?可是回去面見那軒轅氏?”
魃女把手背在身後,用力捏了捏手指,表面依舊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意欲何為?”
狐八笑道:“無他,你我也算有一場止浪之誼,聽聞你說起那軒轅氏堪稱聖德,我等族內領地比鄰,尚未得見,他日我欲約請族內王脈前往貴族領地叨擾拜訪,勞煩魃女士代為通稟接引一番,不知可否?”
魃女嘴角浮現一絲笑容,不愧是靈狐一脈,倒是聰明,這見風使舵的本事倒也爐火純青。她開口說道:“我需回去通稟,若事可為,十日後差人前來送名帖。”
狐八微笑點頭,說道:“靜候佳音。”
魃女說罷,轉頭向西北方向飛去,頃刻間已不見了蹤影。
畢方伸著長脖子看他,讚歎不已:“還是你夠不要臉啊!那麼噁心的話都說得出口。”
狐八灑脫笑了笑,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此乃我毛族王官白澤尊上所言,龍母親口所斷人皇當立,此乃大勢所趨,趁早結些善緣,不虧!”
畢方晃晃腦袋,說道:“白澤尊上身負大氣運,又通曉萬物,有它在,你毛族百年內再生新皇未嘗不可。”
狐八搖搖頭,說道:“白澤尊上行蹤詭秘,我自上次入眠修行就再未得見。”
畢方顯然不信他的話,咂了咂嘴,它拍了拍翅膀,說道:“茲事體大,我便先回了,有事遣部眾相通。”說罷,怒焰狂卷,一道火焰龍捲風驟然升騰,它雙翅疾展,向著東方而去,拉出一串音爆。
狐八寸步未移,層層六稜鏡面遮擋住全身,他皺眉低語道:“龍母突然入世,此事定有內因,如今看來,如若我毛族想要趕上此次種族之戰,推舉新皇,需儘快找到白澤尊上才是。”拿定主意,狐八仰頭呼嘯一聲,等待半晌,卻沒見灰六兒跑過來。
“這小傢伙又跑去那邊?”狐八嘟囔著,化為原型,吸著鼻子嗅著空氣中和地面上殘留的氣味,但卻一無所獲。
略一思索,狐八搖了搖頭,說道:“躲著我?那人族就如此重要麼?”
時間緊迫,他得儘快返回,將此事彙報族內長者,皺眉來回踱了兩步,狐八嘆了口氣,一擺手,騰空而起,向著北方飛去。
……
“這他孃的簡直就是洲際導彈啊!”風雲用手搭著涼棚,看著天空中畢方帶起的那道彷彿撕裂整個天空的烈火,如同戰鬥機駛過的隆隆聲不絕於耳。
怎麼剛出來就談完了?風雲看向東方,才嚎了一聲竄出來的應龍,這會正緩緩落入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