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卿落看太后指責起了破園的門,連忙開口給人家澄清,“姨母莫怪,那門是卿兒自己踹下來的,太餓了,又出不去,只能這樣想辦法了……”
太后一聽門是卿落踹下來的顯然是很震驚,難以置信,不過隨後又十分坦然,然後面色一變,又很是心疼地看著卿落,欲言又止,最後又忍不住從懷裡掏出第二隻手帕掩面而泣。
卿落看太后這麼一番動作就知道太后這是又“悲傷”了,無奈地在心裡嘆了口氣,轉過頭去想要看看他藏起來的黑衣人有沒有可能會被發現,可是卿落在這裡向她藏黑衣人的那片區域目測了許久,最後得出結論,他不見了。
那個男人不見了,他身受重傷,能去哪裡?
“傲兒……傲兒他,如此過分,卿兒你跟姨母走,姨母帶你回宮!”太后拉著卿落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就要步行回去。
卿落看她如此,連忙拉住了她,說道“不必了不必了,卿兒在此處就很好,姨母您去同申屠承傲說說,就算再討厭我,該給吃的還要給的。”
“你說什麼?你要住在這裡?”太后顯然沒想到卿落會這樣說,很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卿落,想要獲得一個好一點的答覆。
卿落卻是很溫婉地一笑,說道“姨母,皇宮我可不能去的,我卿家犯了事被滿門滅了,我若去了宮裡,皇上看到了,心情不悅,那我丟了命怎麼辦!”
太后的臉僵了僵,最後也想不出什麼理由繼續讓卿落跟她走,只能道“你說的有理……”
卿落也趕忙接著說“對啊,我在申屠承傲這裡,雖然過得不好,但是能保命啊!而且,申屠承傲身邊……”
卿落的聲音不大,十分溫和,卻剛好被破園拐角的那人聽了去。
那人怔在原處,似乎聽著卿落的話語,無法再向前走動一步,身後跟著的鐵忠也是皺著眉頭,一副大事不妙的樣子。
怔在原處那人正是申屠承傲,惠國的暴虐王,今日他也是一襲黑衣,墨髮如瀑,隨意地用金絲帶束起,盡顯霸王貴氣。同時,幾縷不聽話的髮絲垂在耳鬢胸前,眸光所到之處,非一般人不敢窺視。
而此刻他眼中湧現的,不再是世人傳說的狠辣殺伐,取而是無盡的絕望,無盡的痛苦,周身氣息,散亂而又迷茫。
閉上雙眼,他有點感覺不到陽光的溫度了,卿兒,你忘了我,忘了我同你的原委,已經沒有理由再信我的你,是不是恨上我了?可是如今一切已經開始了,我護你至此,算計至此,心心念念,苦心孤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要你活下去!如今,不想不見,我同你,只能是申屠承傲了吧?
恍然間,他好像又看到那個小小的姑娘站在陽光下,莞爾一笑,傾國傾城。
轉過身同鐵忠使了個眼神,兩人身形一展,再不見了蹤跡。
太后也看說不動卿落,擺了架勢,回去了。
卿落站在破園門口搖著小手絹目送著太后走遠,然後臉上的笑容說垮就垮!
明知道皇上要“月煞”還要我進宮,真是塑膠親戚!
而遠處的某棵小樹上正藏著申屠承傲,看著卿落剛剛搖手絹的動作,眼裡閃著驚喜。
那是很久以前,卿兒同他說,搖手絹,就是再見的意思。
然後那一年,卿兒七歲,他十二歲。
第一次,為了卿兒,他忤逆皇上,當著聖面拔了刀,濺了血,成了人們口中的暴虐王爺,也嚇壞了卿兒。
此後,卿兒大病一場,醒來如同換了一人,也忘了同他說過的一切,包括搖手絹。
“卿兒不是失憶了嗎?怎麼會……”申屠承傲細長的眸子一眯,發覺此事或許有些蹊蹺,然後記下,回去立刻召了秀竹和鐵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