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晴……”來人原本還沉浸在司珩的特別青睞中,卻不想男人是如此陰晴不定。
正絞盡腦汁準備為自己分辨幾句,一張嘴卻不由得驚呼一聲,“嘶!”
她剛親手交出去的東西轉瞬之間竟割裂空氣,不偏不倚地砸在自己額角。
弄晴一臉委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反倒不避不讓,愣是硬生生扛了下來。
因而,女人那含羞帶怯的臉龐頓時煞白一片,顧不上鮮血順著眼尾緩緩洇出,忙顫巍巍地低聲啜泣,“珩哥,弄晴不是故意要與您作對,你相信我!”
“這封邀請函平白無故地被送進聽泉臺,我便想著定然事關重大。聽司川說您雖然到了京城卻瑣事纏身,弄晴救人心切,不得已才動用關係啟動直升機找你……”
“想睡老子的女人何其多,你是最蠢的那一個!白瞎了這雙發現美的眼睛。”
司珩鄙夷地冷笑一聲,儘管臉上仍舊帶笑,周身氣息卻早已變得狠戾起來。
就這點淺顯的道行,要不是當初把她留在聽泉臺,墳頭草都長兩米高了!
看似誠心求饒真心悔過的一番話,不僅把過錯推給了邀請函的主人,還對念及舊情的司川倒打一耙,並將他拖進泥潭!
弄晴心知不妙,驚慌失措地低下頭吸了吸鼻子後,面色鎮靜了幾分便話鋒一轉,“是弄晴不知輕重,給您添亂了!”
“請您給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只要能助您擺脫困境,哪怕、哪怕是要我的命,弄晴也絕無二話……”
“想自裁就麻溜地,安安靜靜地找個垃圾桶自我了結,哭哭啼啼地等著我抱你去?”司珩平靜的語氣像是在談論天氣,轉瞬又不滿地皺眉冷嗤,“想好了就滾遠點,別髒了你裴爺的進口羊毛毯。”
算盤碎了一地的弄晴:“???”
曾經攪得陵城天翻地覆的男人軟硬不吃,難道自己還未攀上高枝便要香消玉殞?
就在這生死關頭,女人眼神閃躲片刻,猛地抬頭四處張望企圖抓取裴爺的身影。
好在,事情很快便如她所願。
陵城裴爺的大名如雷貫耳,就算因身份懸殊自己從未見過他的真容,但此刻她篤定,那個站在旋轉樓梯正下方,側對著眾人身形挺拔貴氣天成的高大男人就是他!
楚楚可憐的弄晴凝視片刻,卻始終得不到對方半點回應——自己都哭得梨花帶雨了,就不能給她一個驚豔或愛憐的眼神?
他在心無旁騖地做什麼?有她在的地方,還這麼鐵石心腸不近人情?
這位爺盛名在外,是活在傳言中的尊貴人物。遙不可及的男人如今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她又好不容易離開聽泉臺邁出了第一步,所以現在不管用哪種方法,都必須全力一試!
“裴……”弄晴輕咳一聲,虛弱地吐出一個音節時,一道讓人不寒而慄的命令卻霎時從他周身飄過來,“祝景,自去領罰。”
被當眾點名的特助自覺無故被殃及,但也只能心甘情願地認命。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她同意拓印著司家圖騰的直升機使用抵達翡翠灣的這條私人航線……
間接來說,此人的出現她有一半責任。
經此一出,弄晴更是被這種雷厲風行的行事手段震驚得無以復加,心裡七上八下的混沌中卻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很顯然,裴爺在京城的威望絲毫不遜色於在陵城,連混不吝的珩哥都明裡暗裡低他一頭。如果自己能趁機將他拉攏過來?
犧牲點美貌也好,金錢也罷,只要討他歡心被看中……
被稱為‘弄晴’的女人,現下正精心編織著新一步計劃。可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籌謀已然盡數落在了唐慕之眼裡。
大小姐沉凜的眸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三秒,轉而冷冰冰地掠了司珩一眼,口氣微涼,“這麼點小事,珩少還要左右推脫?”
“能力不足可以理解,但你連挑選紅顏知己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