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司珩一再被拆臺,此刻又因這人是自己手下,俊美的面龐終於流淌出一絲真正的冷沉,笑著發問。
“那在你眼裡,以我的腦子,還吃不起這鴛鴦鍋了?”
“啥?我不許珩哥你妄自菲薄!”
司川一邊極力維護司珩的尊嚴,一邊特別狗腿地竄到他後背舉起小拳頭,捶著背並試圖辯解,“您肯定得吃九宮格的!”
“您在各個方面的段位都已登峰造極,唯獨燕環肥瘦美人型別的……不是我故意打擊您,您是真沒那個戀愛腦啊!”
“咱倆這種命格,投胎十次也遇不到將我們拉入愛河的女人!你聽我的,咱就一心當事業批大佬,走路帶風孤獨終老!”
這他媽,自己就活該打一輩子光棍?
憋在司珩口中的一圈煙霧良久才緩緩從鼻孔溢位,他面無異色地磨了磨牙,唇角勾著邪笑,心裡卻在暗罵孽子!
那時撿他,怎地就忘記檢查腦子了?
唐慕之隱含興味的眸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片刻後便得出主僕二人除了人高馬大,沒有任何相似處的結論。
如果硬要找共同點的話,頂多就是司川那雙略顯多情的眼睛和司珩有五分相像,以及經年累月潛移默化從他身上學來的霸道唬人氣場,但也就僅此而已。
遊走在死亡邊緣的男人,居然能容忍身邊有這樣搞笑且腦回路清奇的心腹存在。
除去忠心耿耿,不論兩人是否存在血緣關係,他一定是救過司珩的命吧?
司珩眸子一眯,霎時便注意到來自對面的打量,正要開口卻發覺了另一處異常。
男人鼻翼翕動,視線順著帶有火星的菸頭轉移到茶几表面下方上圓規格略小的‘菸灰缸’,嫌棄地撇了下嘴角。
然而,他臉上如同帶著被封印真實情緒的面具一樣,微妙的表情轉瞬即逝。
在深嗅一口淡淡的脂粉味後,眼底的色彩逐漸幽深,“這麼快就登堂入室了?”
“快麼?”唐慕之自然也將他的反應納入眼中,聞聲卻只是笑意盈盈地反問一句。
隨後別有深意地掠他一眼,又略顯懊惱地輕嘖出聲,“不瞞珩少,七爺對我一直按部就班,循序漸進……”
“經你這麼一提醒,我倒真覺得進展慢了些。都說‘愛與不愛,窮人要在金錢上決定,情種只生在大富人家。’。七爺從未在物質上苛刻我,更不提他甚至讓我住在這麼豪華奢侈的海景房。”
“我覺著,七爺心裡……”
“你覺著,他獨寵你一人?”司珩眼中閃過一抹不屑,真皮大底踩著茶几邊緣,一副看穿她小把戲的鄙夷姿態,“說了這麼多,會讓我下意識認為你很、貴。”
“那還請,珩少務必相信自己的判斷。我一很缺錢,二不會嫌錢多。再說,攢錢給男朋友買輛帕拉梅拉玩玩不也挺好?”
不得不說,這話裡話外全是反諷!
話音墜地,司珩這次卻並沒有立即開腔回懟——
從她在沙漠的種種豪橫表現來看,絕對是個不差錢的主兒!還帕拉梅拉,那時大g和車隊差點被埋,她連個眼神都沒給!
單純地跟他提錢,這如意算盤是打到自己身上了?至於口中所謂的男朋友,到底另有其人,還是就已經特指老七了?
玩這套心理戰術,哪來的自信?
眼看著司珩漸漸不受控地流露出真正情感,唐慕之煞有介事地抿了抿唇,唇邊的弧度刻畫著計謀即將得逞的糾結與興奮,“要我出價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
“手下敗將、珩少給的起麼?”
“別的不說,你這不立牌坊的勁兒我倒是挺欣賞!”司珩甩開肩膀上的爪子,傾身向前踩著被他誤以為菸灰缸的散粉盒,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發話人,“你是想告訴我,要把老七一塊兒帶走?”
關於‘立牌坊’這類說法挺惡毒的,但沙漠裡的日照似乎早已提前懲罰過他——
因為,那火毒的大太陽,已然讓司珩的麥色肌膚在某些角度下看起來黑得反光。
唐慕之不忍多看,微微脖頸後仰,與他拉開距離後才不疾不徐道:“第一個問題,訊息閉塞就少看些三貞九烈的老故事。另外,我願意出錢給你立碑。”
“第二個問題,我這個人吧,愛好不多,能看得上眼的也就那些發光的石頭。可即使我把這座山頭搬空了,又或者珩少捨得奉上所有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