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慢動作似的挺直身板,離開時的氣息擦過頸側肌膚,殘留一片曖昧漣漪。
剎那間,某些荒唐的片段跳躍式地閃現在腦海中,心跳和體溫不受控地加速著。
唐慕之故作鎮定地撲閃著眼睫,染起流光的眼眸卻不自禁地遊走於他全身——貴公子的臉、手、腰、肩膀和腿妥妥撕漫男,每一寸都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
“喜見你眉秀似山,眼擁星霜。”
裴子羨沉如滴墨的瞳孔逐漸退去了幽邃,指腹勾了勾小姑娘燙熱的耳垂後,留下這麼一句話便率先往餐廳走去。
比起清冷倔強的破碎感,比起桀驁睥睨的堅韌感,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更應該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提起裙角快樂地奔向遠方,裙襬飛揚,如花般燦爛明媚!
唐慕之唇角展笑,眸光追隨著那道昂藏的背影,愛意和愉悅瞬間填滿了心房。
於一旁背景板的蕭煦而言,大小姐那張粉雕玉琢的臉好像一朵花,突然開了!
隨著驚豔與嬌羞的情緒緩慢沉澱,她下意識拿出手機翻了翻,一時間哭笑不得。
那位好似不情不願完成某種白菜交接儀式的表哥,陰陽怪氣拐彎抹角地發了條朋友圈:
他們砍下我的頭顱,折斷我的身軀,最後還把它插在我的脊樑上。
——向日葵
商素:社會的邊角料你在說什麼?
看到兩人的名字,唐慕之秀麗的唇線逐漸下垂,撐著腦門無聲喟嘆。恰在此時,一通略感熟悉的數字在螢幕上跳動。
她滑動接聽鍵,視線遊移到被陽光傾瀉的噴泉,淡淡勾唇,“辛苦了。”
“跟我還客氣?”花殿熟稔的語氣略帶調侃,扯了扯領帶,話鋒一轉,“姐姐出手闊綽,這筆買賣我穩賺不賠。”
按照蜃樓的慣例,接訂單時會預先收取百分之三十的訂金,但他略施小計便讓南宮雲琅傻乎乎地交了全款。
也就是說,一百億早就是囊中之物。
正說著話,許曳咋咋呼呼的叫嚷聲插了進來,“靠靠靠,收到暮時打過來的佣金了!都起開……讓哥好好數數幾個零?”
“這就叫世界的參差啊,別人的存款以億為單位。我們的開啟一看,咦?”
花殿沒好氣地一把推開那礙事玩意兒,斂著煞氣壓低了聲線詢問:“看新聞了?”
“我初到京城,做事拿捏不好分寸,表現得可還令姐姐滿意?”
許曳抽空瞟了眼彷彿中了邪的少爺,一頭霧水——不是,您在胡謅八扯個啥?昨天那會兒你可是殺人的心都有了,怎麼一到姐姐面前就跟搖尾乞憐的小奶狗一樣?
這位管事的已然搞不清“姐姐”來頭,沉浸在鈔能力帶來的快樂中,不吝讚美,“都學著點,看看人暮時的行動力!”
“這揮金如土的魄力,有仇當場就他娘給報了!再對比一下那種成天嘴上說著要報仇甚至發誓要反擊的,結果給自己心理建設老半天,就只會昂著頭打嘴炮頂嘴的……太他媽解氣了!”
花殿緊了緊掌心,惋惜地輕嘆抿唇。
在烏城時,她不大愛說話,也不喜歡拿正眼瞧人。可她實在孤獨又漂亮,眼尾一挑就是風情,連頭髮絲也沾著矜驕。
旁人看到的是英姿颯爽,在他眼裡,卻是他人美德美,捨命拼博,傷筋動骨,步步艱險,如履薄冰……
“謙虛了。”這時,唐慕之將手機微微從耳邊挪開,眸光搜尋著裴子羨的身影時,謝昀的一段彙報聲卻適時竄入了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