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濃稠,翡翠灣彷彿是千里江山圖中的一幀節選畫面,又似乎被畫家不經意地潑了一碟墨汁。
在草坪上空朦朧而不真實的燈光掩映中,伴隨著厚重的商務車車門自動開啟,轎廂後座,一道黑色頎長的挺拔身軀不疾不徐地傾身而出。
在他站定的剎那,一聲急切而諂媚的叫嚷聲伴著晚風盪開,“見過七爺。”
那狗腿請安的行為就差一聲“嗻”了……
說這話的,便是俱樂部裡對商素欲行不軌的登徒子——花臂男,名叫司川。
謝昀和祝景對此不敢恭維,並且也琢磨不透那位冷血商賈為何要把這個胸無點墨又總是不懂裝懂的小人物帶在身邊。
拋卻八竿子打不著的血緣關係不談,他的存在就如同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或許,是枯燥乏味生活中的一點樂子?
兩人懶得深究,面無表情地繞過車頭,隨後保持著半米距離跟在自家老大身後。
在路過平臺時,畢恭畢敬地對那個滿身殺伐血腥的男人打招呼,“珩少。”
司珩一臉鄙夷地將肩頭的黑色西裝甩給司川,痞氣而懶散地昂著下巴打趣,“堂堂七爺躲什麼人躲到這裡來了?”
矜貴少主好端端的城堡不住,反而屈就到山裡頭了。正如是想著,對方裹挾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氣與他擦肩而過。
錯身之際,裴子羨眯起鬱冽的眸,微紅的眼底暗藏狠戾,偏生說出的話透著三分溫柔,“女朋友喜歡。”
司珩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顧不得一身風塵與血氣,昂首闊步地往負一層走去,“這麼說,我還欠你一聲恭喜?”
聞此,裴子羨鋒利的喉結滑動,沉深似海的目光從司珩臉上輕輕掠過,嗓音低冷而危險,“記得準備見面禮。”
後者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中的變化,順了順凌亂的碎髮,嫌棄地上下瞟了幾眼,“你他媽真行啊,平生第一次主動開口跟老子要東西,卻是為了個女人!”
……
凌晨一點三刻,兩個姿態極盡俊美奪目的男人一前一後踏入半地下的品酒廊。
縱然歐式吊燈在男人肩頭傾洩出暖黃的柔色光暈,卻仍然無法衝破裴子羨周身用野性和疏狂築造的屏障。
司珩熟門熟路地從琳琅滿目的名酒中抽出一瓶龍舌蘭時,小跟班已經自發地坐在吧檯裡面充當調酒師了。
兩助理:“……”
他為什麼那麼欠,能不能有點眼力見!